弥撒打探回来的时候,灵芸刚从苏温言的房间出来,她双颊沉似暮色,满腹心事的朝着楼上走去,待人走远,弥撒才敲门走了进去。
“来京城这么久了,还不适应吗?”
弥撒愣了一下,见苏温言眼角噙着笑意,心里才安定下来。
这几日不是弥撒刻意躲着他,只是他意识到回了京城苏温言的脸色未曾好过,尤其是这一段时间,明明他能感觉得到苏温言对这事算是胜券在握了,可脸上久久未见喜色,眼神也变得十分古怪,叫人捉摸不透,便不敢再在他面前提及自己的私事。
“江南与苍州不同,这里与江南又是不同,不过世子放心,世子交给属下的事,属下都办的明明白白了。”
苏温言望着一窗之隔的桂树,一叶牵动一念,听弥撒这样说忽然想起了当年,不知道当年容祁将那人带回来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难以适应。
“不打紧,总归是要离开这的,不习惯也没什么要紧。”这话是对弥撒所说,也是对自己所说。
转过身时,苏温言冷眼打量了他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只是查案?”
弥撒领会了他的意思,不敢欺瞒的道,“属下的确有私心,但属下只是远远看看,不敢多留。”
“你心中有数便好。”眼瞧着弥撒额上一滴冷汗印了出来,好在下一刻苏温言就转移了话题,“忠国公那边查出了什么。”
弥撒在心中呼了一口气,恢复正常的模样说道,“忠国公这几天每日都会道御园一次,每次都是御园的老板陪着。”
“只有陆老板在?”
“是,不过偶尔陆老板出去的时候,忠国公会特别要求要那两个耍杂技的在屋里表演,说是李涵柏喜欢这出戏,尤其要重视。”
苏温言玩着手里的酒瓶,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两个人你见过了?确实是鞑靼人?”
鞑靼的仇,弥撒一辈子不会忘,他拳头捏的生疼,咬着牙说道,“回禀世子,忠国公会见的两个人的确是鞑靼人。”
苏温言注意到了男子的异样,微微蹙眉提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最不喜欢看身边的人沉不住气的样子,沉不住气的人早晚会坏他的大事,弥撒自来沉稳,可入京之后显然被别人牵动了心思,于是他又说道,“这些日子少往宫里去,后院里还关着一个,若是你有其他心思,我不介意再躲关一个进去。”
弥撒知道苏温言的脾气,既然他这么说了,也绝对会干得出来,不过,他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他这股气也一定要忍下。
容溦兮自回了酒楼就被梦姑牵制住,想要出去一次比登天还要难,彼时她就像像个顽劣的猴子,梦姑就是那铁面无情的如来大佛,将她狠狠的禁锢在五指之间。
不过,酒楼能拦住她不出去,却拦不住有人要找她出去,她这几日等不到湄兮,心中已经有数,于是在苏嬷嬷来寻她的时候她便没有推辞,随着宫人一路就进了宫。
来人只说是苏嬷嬷要来寻他,旁的却是一概不提,她这次作为市井百姓被请进宫中,心里难免不会多想。
“溦兮姑娘来啦。”
苏嬷嬷会在宫门口接人这事让她意想不到,容溦兮一怔,跟在宫人后头冲行了个礼。
“见过苏嬷嬷。”
“你下去吧,我来带容姑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