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语成谶。
不知何时起,各国纷纷涌入了一大批制作精良而又价格高昂的货物。
此货物极受追捧,而其中佼佼者便是平是那些清高不可攀的文人。
诸国震惊!
要知道现如今,文人只管做那顿风流雅士,春水煎茶松花酿酒,平时你最是瞧不起的就是世俗那些大俗人的目光。
自然也不愿意同大众同流合污。
可这次居然是这群人第一个站出来吹捧。
各国上本个纷纷震惊,这一次,连带着韩安在内。
——谢天谢地,大韩这次终于没有被排除在强国行列,在宣纸这一事情上,韩安几乎和其余诸国国君同时收到消息。
韩安两个月前收了嬴政特地送来的整整三辆马车的竹简,上面记载的都是各地的奇人异事,以及收集下来的各种话本。
直看的他那叫一个茶不思饭不想,平日那用来煮酒饮茶的时间全都花在了这些竹简上,如此方才看了不到一半。
韩安成功的走了狄相的老路。
“陛下平日政务繁忙才会有如此症状,若想痊愈,光辅以针灸是没用的,须得活动。”
韩安懒懒的甩了甩手腕。
一应内侍毕恭毕敬的跪在下方,手中捧着各种可以舒缓症状的东西。
韩安慵懒的往嘴里塞了个点心。
“退下罢。”
一看就没听进去。
倒是听着太医欲言又止的劝他不要太过烦劳“政事”,脸都没红一下。
韩非进来的时候恰好和太医撞上。
后者恭敬得行了礼,摇头叹气的出了门。
韩非总觉得老太医这次肯定又受了什么刺激,否则这背影怎么愈发佝偻了。
“陛下。”
韩非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去。
韩安终于提起了兴趣,掀了掀眼皮:“这便是近日传的风风雨雨的纸张?”
“正是。”
韩非展开一张,上方四四方方的写着几行小字,力透纸张背面,挥斥方遒下满是勃发的锐气。
“这是臣试用的一张,对比以往书写用具确实更加实用!”
时人用以记录的东西不多。
除了甲骨、青铜器以外,还会将文字刻写在玉、石之上。
但甲骨不易多得,而金石笨重费工,都不便于随身携带。
从周朝开始,便有人针对这种情况,改用简牍作为专门的书写纪事材料。
时如逝水,一至今日,方才演变为了竹简记事的盛世。
经过整治的长方形竹片叫“简”,木片叫“牍”。
简牍用漆或墨写成文字后,再用韦(也就是皮条)或丝编起,叫作“策(或册)”。
简牍可卷起,便于存放,又价廉易得,一度成了最普遍的书写记事用具。
然而此物毕竟还是有缺点,比如重量。
便是经过晒干后又用特殊的法子去除水分后再编纂成册的,叠加起来也不是手中这纸张似的轻飘飘的重量!
韩安坐直了身体,特地接过这张纸仔细看了看。
“寡人没记错的话,此物是叫什么……黄纸,可对?”
韩非点头:“七日前有一伙商队将此物带来新郑,一经出现立刻引发哄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