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毫无节律地拍打着那处磐石,聂迦蓝站在沙砾上白衣如旧。海水打湿了他翩跹的衣袂,隐隐带着一些海盐咸咸的气息,薄珃笑意盈盈地向他缓缓走来。
“练美人多了个外甥。”薄珃看着聂迦蓝不怀好意的笑。
聂迦蓝好似早就预料到这些事情,只是点了点头。
薄珃看他索然无味,便也失了打趣的兴致。
良久,聂迦蓝才慢条斯理道:“把她的脸治好吧。”
薄珃有时候真的觉得师父把聂迦蓝和他做师兄弟简直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因为没一次薄珃无趣的时候聂迦蓝总是说出一些让他津津乐道地事情。虽然很多年来他都未曾了解聂迦蓝的庐山真面目。
“到底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最耀眼的佳作,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放弃吧?”薄珃就喜欢看聂迦蓝这种在他面前吃瘪的表情,有时候还很耐人寻味。
聂迦蓝两手一挥,便又是风轻云淡。
苻翾来到了锦都两日,容璟这两次都忙于参加皇宫内大大小小的宴会,苻翾自幼不喜这些恭恭敬敬拘束地场面,容璟就派了一名名叫秦忍的家仆跟随苻翾游玩锦都城内。
于苻翾而言,她更有些不知怎么面对容璟,和自己心中那一份蠢蠢欲动地感情。所以想要游玩散心。
秦忍看起来强壮魁梧,手上有练剑的老茧,应该是武艺超凡。他面色严肃,宛如吃了一斤苦涩的黄连,并不是一般家仆慈和的模样,苻翾早有耳闻南启国有养死士的传闻,她猜测秦忍便是一名由容璟掌控的死士。
锦都与盛京的繁华程度相差无几,只是南启地处江南一带,这可是比盛京热的多。此时此刻,正值黄昏,每家每户地店铺上面都升起了灯笼,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上,层层的楼阁飞檐韵味十足,每走一步,耳畔都是热闹的声响,商贩卖力地吆喝着,偶然有些骑着马儿纵马长鞭疾驰而过,秦忍一直跟在苻翾身后一声不吭。
忽而走到一个人群拥挤的地方,明月楼,锦都王宫贵胄来寻欢作乐的风月场所。明月楼靠着湖,波光潋滟,一道拱桥通着楼阁的正中央,衬着楼阁里面富丽堂皇。
苻翾驻足停下,秦忍显然是没有料到,差点撞到了苻翾。
夜色该有的暗也照常,只是这里有明亮的烛光与月光照耀,恍如白昼。
不管会过多少年,苻翾都会依稀记得苗韫笙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走出来的模样,盈然笑意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绽放在双颊,曼妙眸光盈着笑意,淡然一笑,唇畔间勾起遥不可及的触感,杏眸浅垂,睫如一把芭蕉扇。
“那是谁?”,苻翾淡淡道。
旁边惊艳于女子美貌的男人道:“你连她都不知道是谁?锦都怕是白来了吧。那是明月楼花魁,素有枯骨佳人的苗韫笙。”
别说,仔细瞧,那腰细的好比马尾,脸上的肉也少得可怜,但骨相却极其漂亮。
由于苻翾今日一身男子矜贵的装扮,被那人当成属意苗韫笙的男子了,那男子便有跟她说道:“不管你是在有钱还是权势,那女子只中意一个人,那便是那南启七皇子。”
苻翾看了秦忍一眼,秦忍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苻翾不知怎么开口,但还是想问道:“你们王爷来之前是不是...”
秦忍脸上面无表情,他实话实说道:“王爷对苗姑娘有恩,也经常来照看苗姑娘。”
他家主子知道他脑子这么钝吗?
苗韫笙走过来的时候,苻翾就那么看着她,脑海中冷静的划过一些画面,是苗韫笙与容璟一颦一笑的模样,她心里的滋味顿时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