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将魏长磐二人撂下马背时纵使收了些气力,二人被摔到地面上五花大绑的时候也是生疼,哪匹名为的卢的白马也与他们一道被军士们控住,那脾性暴烈得险些用后蹄把两个军士脑袋给开了瓢,草原骏马扬蹄足以踏碎饿狼的颅骨,若非是那两个军士躲闪及时,下场断不会比狼好。
“忍忍就好,校尉大人已经差人去寻将军,若你们真是晋州的江湖人,那何清也奈何不了你们。”正将魏长磐捆扎起来抬上马背的军士瞅了眼他满是血口子的皲裂面庞,口中啧啧感慨你,“蛮人探子要真像你俩这副尊容,那还是不当的为妙。”
“多什么嘴?是非黑白待到回城后须臾便分明了。”披甲持长枪的韦巍拿枪杆拍了拍马背上二人的屁股,“若真是蛮人探子,自然没有他俩的活路。”
韦巍拍马近了二人身边,从马背上俯下身子与二人言语道:“你二人当真是宋将军手下的江湖武夫?”
身为并圆城城门尉校尉,韦巍对军中机要也还算知晓大半,宋之问虽说调拨江湖武夫一事于并圆城上下都刻意隐瞒,可毕竟半个百人队离开并圆城不是小事,城门尉士卒有报上来的,韦巍去找上官质询却被驳斥回来。
“魏长磐、柳子义,宋将军如若忘性不是太大,应该还记得我二人的名字。”魏长磐不时被马尾扇个大耳瓜子,想要回敬一下四肢也不得动弹,下牙咬又太过失礼,只得灰头土脸回韦巍的话,“大人,绑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打紧,只是我身边这位柳兄脾气暴躁些,对城上那位大人多有得罪....“
其实他心中暗暗腹诽,这哪里是得罪,险些就一刀扎在那肥胖武馆的脑门儿上。
他比柳子义更知晓此事利害些,说轻了是言语相激后一时的泄愤之举,说重了就是刺杀大尧官吏未遂,前者不过是杖责,后者可是掉脑袋不止还要株连亲族的重罪,三代内的亲戚都得徒徙三百里。
而左右这前后二者轻重的,城上险些被扎中脑袋的官员供词显然是重中之重....
“本校尉劝你们还是抛了让何清那厮绕过你们的念头,假使你们现在落他手中,少不得要受一番折磨。”
韦巍说罢便一拍马,与载着魏长磐二人的骑卒招呼道,“先带去宋将军处发落。”
“韦大人,城上何大人不是吩咐过先送到....”那两名骑卒有些迟疑。
“蠢货,送到何清手下哪还会有他二人的活路?宋将军上门要人的时候若是就要到两具尸首,本校尉与那姓何的仕途断绝,哪里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韦巍的骂声让这两名骑卒都幡然醒悟,“先送到衙门内关起来,让我部属的人守着,弄清楚此二人身份前不得有半点闪失。”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韦巍虽说对魏长磐二人观感比起何清要好上太多,然而也不会不会冒着日后被使绊子的风险与兵曹参军何清当面不对付。
在城外已经停留了太长的时间,少不得有蛮人已经察觉到并圆城北城门竟是不合常理有人出入,小股的骑兵用不了一炷香的时辰就会来袭扰,故而韦巍呼喝着命手下的人带魏长磐二人入城。
“韦校尉,那两个贼子人呢?”
何清下了城门楼,费好大气力方才在马厩中寻见正在喂马的韦巍,身为兵曹参军却未曾闻过多少次马粪味道的何清捏着鼻子问道。
韦巍却好似没听着似的,直至何清第二次开口方才回过神来,双足一深一浅从马粪堆子内出来,有意无意一甩,何清簇新的官服上便沾了黄黑的粪点,满脸讶异道,“本校尉责令将二人送至何大人手中,何大人为何还来要来问?”
“哪里有那贼子的影子?”何清身旁衙署内小吏有伶俐的,早便凑上来用袖口帮着擦去何清身上粪点子,“韦校尉莫要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