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来信？大将军可曾看过？”黄稹问道。

“正是大将军命小人送信与二将军观看。”

黄稹接过信，默然看完，这才问道：“大将军有何话说？”

亲兵瞥了一眼杨败，见二将军无动于衷，这才回禀：“大将军看完信，当即大骂：子琰这个竖子，全无香火之情。”

杨败耳朵一尖，将话记在心里。

黄稹神色一黯，将信收起，吩咐亲兵下去，半晌无语。

杨败站在下首，却在队伍频道和众人讨论起来：“各位，谁知道临淄有个子琰，是哪个历史人物的字？”

清一色“不认识，不知道，别问我。”

杨败提醒道：“很可能姓黄。”香火之情，要么同宗，要么有盟誓。临淄县远在青州，多半还是同宗。

“自个想，三带一，四个。”

“王炸。”老实人蒋钦补充道。

噗。

好一群混账东西，哥出生入死，忍辱负重混入高层的手底下当了个小头目，你们倒是玩得很嗨？

杨败翻起白眼，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黄稹回神。

片刻后，二将军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看向杨败，淡淡说道：“看来我们这样的反贼，果真是天地厌之，人神共弃了？”

将军贵有自知之明。

杨败叹道：“若是天地清平，人神和睦，将军也就不会反了。如今这天地浑浊，纵然厌之于我何惧，这人神自私，纵然弃之于我何扰。豪强横行，官吏贪婪，民生到了这个地步，将军何必在意旁人厌弃。”

黄稹也是深深叹了口气，坐下来：“杨军候请坐。”

“你说得不错，清浊自有后人论之。也只有你我这样身受其苦的人，才明白这是怎样一个天下。子琰自恃重臣，视我为贼。公覆颠沛清贫，却仍不愿来此助我。文初安享家业，狡黠投机。虽说人各有志，权财名利，酒肉美色。只是此三人与我同姓同宗，却不同德同心，稹本有些心灰意冷。不想还有杨军候，是我知己。”

我几时与你同德同心了？杨败很想问问黄稹，他的理想是取汉而代之，还是还民以清平。若是后者，你与黄穰选择这么激烈的一条道路，焉知不是让两州百姓更加苦难？

“杨军候，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我等功业遂成，自然替你铲除狗官，让你回乡主政，这也休提。若是我等败于朝廷兵锋之下，你就解兵，向朝廷降了吧。”

我也有一句不好听的话。若是败了，你跟我回乡里如何？

杨败低头不答。

黄稹笑道：“好了，一封信，牵扯了我这么多感慨出来，倒是耽搁了正事。”

顿了顿，黄稹这才正色说道：“说说军中的事罢。杨军候，可愿助我练兵？”

这是要赶鸭子上架了。

杨败拱手，有气无力说道：“末将听从吩咐。”

黄稹点头：“如今我军起事至今，共招有5000庐江上甲，号兟甲兵，为各将亲兵，是我军精兵之首。大将军有2000人，我有2000人，其余1000人在旧部诸将手中。我手底下这2000兟甲兵，由各部司马兼任我的亲兵军候。中、前、左、右四部司马，各自领有500人。栾三儿是我的中军司马，也是我亲兵中曲军候，你就在栾三儿手下，兼个亲兵中曲假候，这500人就由你暂时带领训练。你已有军候印绶，兼领这个假候，就不必另发。等这500兟甲兵练成如你麾下一般的精兵时，想必你的积分早已达到4000，可以升任司马。你就代替我，做个亲兵司马，这2000兵，都归你统领。如何？”

那到时候，我在中军部的时候，我听栾三的，我在亲兵部的时候，栾三听我的，二将军，你这个想法不是一般的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