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嘉忽地心情大好,伸出纤纤玉指抚上薛靖谦长长的睫毛,停留片刻,玉指下滑到如刀似的眉峰,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颌线……
世子爷,真是生得不错。
至少是她前十六年见过的最俊俏的郎君。
手指下滑到中衣上方领口散开露出的胸膛时,被人一把握住。
她抬眼,撞上薛靖谦墨色的瞳眸,眼中神色莫名。
“醒了?”
她呆愣愣地点头,脸上闪过被人抓包时有些尴尬的笑意,便见男人默默披着外衣起了身,从床头端过一碗黑黢黢的药,“醒了就喝药吧。”
许是还带着几分病中的娇气,小姑娘看了看药,竟然扁起了嘴:“好苦……”
薛靖谦挑了挑眉头,耐心地将勺子递过去:“先喝,喝完可以吃一颗松子糖。”
小姑娘这才不情不愿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了药。
药喝完后,薛靖谦履诺给了她一颗松子糖。甜甜的味道入喉,小姑娘这才笑了起来,眼睛如一捧弯弯的新月,掬着亮晶晶的光芒。
薛靖谦移开了眼,将人推回被子里掖好被角,便准备离开了。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又被拉住了衣角,回身,便见程柔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是不舍他离去。
本只是来给她喂药的,那时她整个人迷迷糊糊哭闹着喊着要母亲,死活不肯吃药,他只得把药放下哄着她睡下,这会儿清醒了,却仍旧不肯让他走……
他想起琥珀说的那些混账话……后来他问过回事处的管事,知道那日余杭来了家书,虽然猜到她多半是为了家中的事生气,但琥珀的话,是否也让她紧张了呢……
罢了,总归福建的事已经筹谋得差不多了。
程柔嘉眼巴巴地望着他,见他又叹了口气脱下外衣进了幔帐,才又笑嘻嘻地抱住了他,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这样抱着她,这样温柔仔细地给她喂药,像哄孩子似的依着她,程柔嘉心中有了一种贪婪的错觉,仿若她不再是他身份低微的通房,而是他的妻子……她的思绪还有些混沌地扯不开,但此刻依偎在他怀中,就是有股难言的欣喜,她不想放手。
薛靖谦垂眸看着怀中的美人如同小猫咪似的在他胸口亲昵地蹭了蹭,鼻间是淡淡的香气——即便是在病中,她的那两位婢女也是给她精心梳洗了,想是平日里就是爱干净的,早成了规矩。
这样拥着她,他似乎也有种难得的安心。
然而这感觉很快就被某人的不安分打破。
方才被拦下的作乱的食指又毫无自觉地探进他的中衣,流连了片刻又收了回去,整个人却贴他贴得更紧,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为了退热,她此刻身上只穿了件贴身的诃子,诃子下的柔软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
“别乱摸。”薛靖谦冷着脸轻斥。
对方却毫无悔改之意,作乱的小手碰向了更过分的地方。
薛靖谦倒吸了口凉气,终于意识到她是故意的。
见他这般反应,程柔嘉顿时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世子爷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谁让他走的那日那般戏弄她。
倒还挺记仇。
薛靖谦眼神一点点幽暗起来,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病好了?”
程柔嘉想了想,脑子却转得不太灵光,迟疑地道:“不冷了,额头也不烫了,应该算是好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下一刻便被男人压在了臂弯之中,还来不及躲就被搂得更紧。
程柔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气势弱了下来,低低地反抗:“世子……会过了病气的……”
薛靖谦低头咬住她红透了的耳垂:“要我抱着你的时候,倒不说这些了。”
他用力吻住美人红润的唇,被视为阻碍的诃子下一刻就被推了上去,骤然的凉意和刺激惹得程柔嘉差点惊叫出声。
还是怜惜她仍在病中,锦被蒙过头顶形成只属于二人间的封闭空间。低烧的身子不再瑟瑟发抖,反而迅速变得燥热起来,越来越混乱的呼吸让被子里如同火炉一般灼热,程柔嘉只得悄悄掀开锦被一角拼命呼吸。
柔软轻薄的诃子摇摇欲坠,偏偏又不解下,她雾眼朦胧地抓着他的手臂,片刻后又只能勾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去吻他。
忙于公事的这几日,薛靖谦本就旷得厉害,今夜看她又比平日里多出几分主动,越发控制不住自己。锦被里终究是太热了,高温灼烧着两个人的每一处。
多了一层隔音,美人的吟哦也不再像平日里那般顾忌。
看着她眼神失神波涛狂颤的动情模样,薛靖谦本来满满的怜惜逐渐被击垮。
许久过后,美人呜咽地靠在他怀里,浑身软成了水。薛靖谦心知自己有些过火了,愧疚又心疼地将人搂紧裹在被子里包好,生怕她再次着凉。
婢女在他的吩咐下打了水进来。他看着脸红通通睡着了的小姑娘,抱着她小心地亲自帮她清理,回到床上安歇时,薛靖谦有些紧张地摸摸她的额头。
热居然退下去了。
这才长出了口气,安心地搂着人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