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撇了撇嘴,将毛巾随手一扔,扔在地上。
冯湦在旁边说道:“今天是第八天了,陛下吃了七剂药,已经大有起色了!再吃上六个七剂药。到时候,河也开了、雁也来了,陛下的龙体也就全好了。”
陈庆没有接话,而是看着南方问道:“李锦来信了没有?”
冯湦答道:“回陛下,没有。”
陈庆有些哽咽:“这个李锦,他呀!他是把咱们全忘了。”
冯湦手上收拾着,嘴里一边安慰道:“且不说他这辈子在江陵,就说下辈子他投胎转世了,也忘不了陛下。”
陈庆慢慢说道:“倒也是啊!朕自小啊!母后就龙御上宾了,没有母亲、没有兄弟,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你别说,要是有的话,李锦就算一个。他走了,又把你留给了朕。他也算是对得起朕了!”
说到这里,冯湦哭了起来。陈庆看到之后问道:“哭什么?不怕旁人听见啊?”说完还看了看被他晾在外殿的众臣。
冯湦说道:“奴婢有件事瞒了陛下,仙现在奴婢要说出来了,陛下怎么处罚奴婢都行。”
陈庆撇了撇嘴:“行!要说过来说,坐到朕身边来。”
冯湦做到陈庆身边,一遍帮他捏脚一边说:“陛下,这还是李公公和皇后商量的,这药方是秦越秦御医临走前留下的。李公公是到陛下不喜欢秦御医,就让奴婢撒了个谎。陛下处置奴婢吧!千万不要责怪皇后和李公公。”
陈庆“噗!”的笑了出来,他说道:“话说出来了,你就没罪了。凭你那点儿小心眼儿,撒谎都不像。朕在吃第一剂药时就知道那是秦越开的药方了。看你那自作聪明的傻样。”
冯湦也有些尴尬的笑道:“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陈庆一脸笑意:“让秦越给朕开药,是李锦临走前求的朕,朕准了他的奏,让他叫你去办。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自己心里挺明白。”
冯湦听了恍然大悟,傻傻的笑道:“陛下,奴婢是个笨人。”
“笨人好!”陈庆感叹道:“笨人靠得住,能跟朕贴心。”
冯湦撇了撇嘴:“陛下这话,奴婢不敢认同。奴婢是笨,可李公公还有皇后都不笨,都跟陛下贴心。还有好些忠臣都不是笨人,可未必不跟陛下贴心啊!就说那个秦越吧!当年他在太医院当差,顶撞了陛下离了宫。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千里迢迢赶到京城给陛下开药,这还叫不贴心吗?”
陈庆看着冯湦,无奈的笑道:“你说的这些,朕赞同。说到底,这世上真能靠得住的就两种人。一种是笨人,一种是直人。笨人没有心眼,直人不耍心眼。对这两种人,朕就不会计较。也不跟这两种人耍心眼,比方你吧!又直又笨,朕就放心。”
冯湦听到这话也只能低下头笑笑。
陈庆继续说道:“还有些人呢!有时候朕是真烦他们,可也不会跟他们过不去。知道朕说的都是谁吗?”
冯湦想了想:“秦越算不算一个?”
陈庆:“算一个!还有呢?”
冯湦又想了想:“廷尉正刘缙?”
陈庆“噗!”的笑了出来:“我看你也不像笨人呐!”
冯湦说道:“奴婢再笨,也笨不到那个份上。”
陈庆望着屋顶叹道:“秦越这药,开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