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北刚要把堵在楼梯间的箱子搬进屋里去,坐在一旁的成淮踢了踢他的脚,出声问:“有带烟不。” “淮哥啊,你不会是忘了你来这的原因了吧,成老爷子为了让你戒烟,连带着我们的,都给没收了,我可不敢给你带这头,省的让我爹知道了,用公司业务折磨我。”大北说。 “不就那点盆栽吗,老头子他至于吗。”犯烟瘾的成淮哀怨道。 大北听了他说的话,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哪里是盆栽,你都把成老爷子宝贝园林给烧了一大半了。” 成家以园林产业出名,是成卓鸿,也就是成淮爷爷一手干起的,在津都的地位颇高,所以成淮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成老爷子有一子一女,儿子成立辉,即成淮父亲,子承父业,集团的事大多由他掌管。 相比于成立辉的上进,作为他儿子的成淮就是个相反的例子。从小就以忤逆长辈为乐趣,特别喜欢和成老爷子唱反调,叫他去东边他去西边,时常气的成老爷子拍桌痛骂,据说书房里的茶杯要经常换,因为都被成老爷子往成淮的身上扔去了。 要是细细的数成淮从小到大做过多是混事,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了。但最令老爷子生气的还是高考报志愿那回,成淮擅做主张,将园林设计专业硬生生的改成了汉语言专业,以至于成淮上大学,到毕业,再到现在这几年里,成老爷子是见他一次就气一次,而成淮每次反抗的理由都只有一个,反正有大哥在。 的确可以让成淮庆幸的是,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大哥成轩比他稳重多了,目前跟着父亲学习打理公司的事务,比起成淮老是被成老爷子骂,成轩则是成老爷子口中赞不绝口的好孙子。 成淮生性顽劣,做什么事都是以玩为主,压根也不想被家业所束缚,所以有了大哥在他前面为他挡风遮雨,他则是越发的有恃无恐。 说到汉语言专业,这并不是他喜欢的,而是为了不顺他们的意,随便选的,反正在他眼里,大学没什么特别的。可其他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是想要继承母亲的文学气质才选的。不得不提,成淮母亲,杨瑛,是个温婉的女子,书香世家出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母亲且包括她,都是从事教育事业的。 可这么多年来,成淮也没有被自己母亲感染哪怕是一点点书香气息,就更别说大学那仅仅四年了。要说四年里成淮收获了什么,那便是交到了两个兄弟,大北和阿伍。 大北的全名是北清闲,名字则应了他的性格,整天游手好闲的,和成淮一样,也是反抗了家里,选择了汉语言文学,可他没那么好运,北家就他一个儿子,所以怎么也逃不了掌管公司的重任。 而阿伍,姓伍名旭,却是实打实的喜欢这专业。他认为,能吟诗作对的人是最有魅力的,所以很容易想象到他的长相,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文绉绉的样子,时常都能听到从他口中蹦出几句诗。 三人是同班同学,性格……很不相投,却是玩在了一块。 这一次成淮被成老爷子赶到濂城,两人也很仗义,顶着自家老爹的压力,势必要护送成淮过来。成淮之所以被赶来这里的原因,说起来也是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的。 自从成淮毕业后,这三年里,他也没干过一出什么好事,大哥父亲介绍的工作都给搞砸了,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唯独吃喝玩乐这事,他是最上心。 最后成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将他扔到自家园林里,从底层做起,修剪树木。谁知,咱们的成少爷,在工作时间偷懒不说,还将没熄灭的烟头扔到草丛里,最后大火蔓延,活生生的将整片园林烧没了二分之一,直接将成老爷子给气晕了。 成老爷子在医院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决定将他赶到濂城,断了他的资金来源,除了运去的家居外,可以说他是身无分文了。目的就是磨练他,让他自生自灭,顺带好让他戒烟,所以才有了那个特殊的房租合同。 成淮不耐烦的舔了舔嘴唇,将脚搭在大北要搬走的箱子上,意思是,反正我就是烟瘾犯了,你看着办吧。 “哎哟哎呦,成少爷啊,我真是前世欠你的。”大北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喏,凑合凑合。” 成淮两指夹着糖棍,一脸质疑的表情。 “我想抽了就吃这个的,效果管用,你不要的话,还给我,这还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呢。” 大北刚说完,成淮就三下两下剥了糖纸,塞进嘴里,脚从箱子上放下,转而揣他的屁股,腮帮子鼓鼓的,模糊不清的催促道:“快搬。” 大北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大北大北,快帮我接着,我的腰快不行了。”再次从一楼搬东西上来的阿伍嚷嚷道。 大北闻言,赶紧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纸箱,看了眼阿伍问:“你眼镜去哪儿了?” “刚不小心碰掉了,我现在下去捡。”说完就下楼了,许是没戴眼镜看不清楚,在拐角处摔了一跤,还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接着是楼上关门的声音,成淮和大北齐齐抬起头,瞄到那一头长长的头发。 成淮赶紧站起身来,在大北还没反应时,将棒棒糖从口里拿出来,放进大北的衣袋里,顺带接过他手中的纸箱,就上楼去。 “……” 成淮的大长腿三个阶梯为一步,很快就走到项宛面前。 项宛换了件蓝白色的格子衬衫,未饰任何的脸越显得白皙,一边的头发被她挽到后面,露出耳朵,另一边则软软的垂在前面,似乎比刚刚见到的她,更轻灵秀气了些。 成淮左脚踏多一个阶梯,像是故意的将她拦住,表情却是很真诚,说出来的话更是客客气气,“请问能帮个忙吗,这箱子有些重。” 项宛看了眼他手中的纸箱,很大,看起来是有些重,她点头,伸手就要帮他托住另一端。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的手要碰到纸箱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单手将纸箱移到另一边,所以让她扑了空,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站在他们后面的大北,目睹了全程,心里腹诽成淮奸诈的同时,看热闹似的怪叫起来。 “第三次了哦。”成淮笑出两排白牙,贴在她耳朵边出声。只是这次,是他使得坏。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怀里的女子就用胳膊肘往他肚子狠狠一顶,离开前还“随手”将纸箱一推,二十多斤的箱子就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脚上,疼的他连叫也不会了。 大北看的目瞪口呆,在项宛下楼经过他身边时,还对她竖了个拇指。 谁说项宛待人温和没有脾气的,对待流氓的时候,她就不会手软。 阿伍上来时,就看到大北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而成淮则单脚站着,靠在楼底扶手旁,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傻笑…… “成少他怎么了,没事吧?”阿伍满脸疑惑的问。 大北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怕是有事啊……那名女子。”成淮一旦这副样子,就说明对什么事上心了,很显然,这一次是对人,凡是成少爷上心的东西,得到前,少不了一段鸡犬不宁。 大北拍了拍阿伍的肩,“行了,不用管他,还是快点搬吧。”他刚转身,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他回过头,看到成淮向他摊出手。 “怎么了?”他问。 “棒棒糖。” “噢噢噢。”大北点头,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回给他。 可某少爷皱眉,表示嫌弃,继续摊开手掌,吐出两个字,“新的。” “……”箱子怎么就不往他脑袋上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