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公孙瓒就已经亲自观察过了南边围城军队的排布,以寻找突围的最佳方向。
其军分为两个大阵,每个大阵约五千军士,西南一阵,东南一阵,对驻军城的南城门形成掎角之势。
这是中规中矩的围城阵型,突围军队无论冲击哪个阵,都难免被其缠住,而后被另一个阵的军士赶过来合围歼灭。
若冲击中间的空档,那更是往包围圈里跳,几无成功可能。
唯一可行的,便是冲击两阵外围,让另一阵的支援距离变得更远,以获得更长的突围时间。
公孙瓒本想故技重施,对这两阵也来个声东击西。但是,一来他手上军力实在有限,再一分兵,只怕两队都冲不出去;二来,现在跟着自己的将领们,都是硕果仅存的心腹,让谁去当第二个邹丹,都不合适。
所以公孙瓒只能亲率四千兵马,冲向东南阵的更东边。
骑兵一旦冲锋,声势如雷,便不可能依靠黑夜隐藏行踪。
所以公孙瓒冲出城门后的片刻,城南两阵便都听到了动静,火光先在东南阵大盛,而后西南阵也被火光照亮。
又过不久,东南阵的火光开始渐变出规则的形状,说明那里开始布阵,而西南阵的火光也开始向东南方向流动。
“好快的反应!”公孙瓒心中暗忖,“不知这南门主将是谁,看起来倒有些本事!”
想归想,腿上力度不减,手上马鞭再抽。公孙瓒又提速度,呼喝着催促部下猛冲。
隆隆声中,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终于撞上了刚刚赶到拦截地,还未完成布阵的步兵。
人的惨叫、马的悲嘶,夹杂着兵器相交的清脆声响,一片混乱。
骑兵继续冲击,步兵死命拦截。一方是要冲出生天,一方是要截下军功,谁都不肯退让分毫!
片刻后,公孙瓒的大队开始与步兵大队接触,修罗场也渐渐被散落的火把照亮。
借着这光亮,公孙瓒才算看清了局势。
他的骑兵已有一半陷入缠斗,敌军也有大半投入其中。
公孙瓒捏住下唇,一声悠长的哨音压过所有纷扰,响彻战场。
这是一声提醒,让交战中的骑兵注意倾听。而后他用哨音下令:勿恋战、速撤离!
已经陷入战局的骑兵努力设法脱战;尚未进入战局的骑兵们则驭马转向,往更东边去。
只要不恋战,步兵岂有留得住骑兵的道理!
经过公孙瓒的及时提醒,多数骑兵都越过了尚未成型的步兵军阵,继续向前冲,前面都是零散的步兵!
公孙瓒有亲卫保护,此时也已安然无恙地冲到了南边。
正待嘲笑敌军将领不过如此,敌军将领便挺着长枪纵马刺了过来,口中大喝:“太史慈在此!公孙老儿休走!”
太史慈曾在公孙瓒军中效力,故而对其样貌身形颇为熟悉。
此时于乱军中见到,即使公孙瓒为了避免显眼,穿的是普通甲胄,却也还是被太史慈一眼认了出来。
公孙瓒一听太史慈的名字,又见敌将直刺而来,顿时气血上涌,手上提枪下腋,口中厉声骂道:“无耻小儿,速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