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与先生?”齐周和沮授共事时间较长,一直认为沮授十分稳重,没想到这次的态度会如此激进。
“主公,诸位。”沮授上前两步,朝刘虞和在场众人作了一圈揖才说,“公孙度不过自领平州牧,便被天下人视为乱臣贼子,公孙瓒擅封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自己则凌驾于刺史之上,这算什么行为?这是谋反,比公孙度还要乱臣贼子!”
沮授一语定性,先把公孙瓒定成了反贼。
“天下凡有能力者,当共同讨伐于他,岂能坐视他糟践百姓、祸乱社稷!”沮授的声音大了一些,“我们不去征讨他就已经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若是继续供应其粮草军械,那我们与公孙瓒何异?我们岂不是在资助公孙瓒谋反!”
第二句,提醒大家必须和公孙瓒划清界限。
“不仅要立刻与其断绝往来,我们现在就该防备于他,并开始扩军备战,以求早日将其平定!”沮授果断地说道,“所以我赞同文佐的提议!”
沮授的话掷地有声,他跳脱出了细节的纠缠,直接从最高的层面提出判断,让人无法反驳。
谁能反驳?谁反驳谁就是偏袒公孙瓒!谁就也是反贼!
现场一片肃静,刘虞也不便发表看法。
“主公,诸位。”等了一会,还是沮授自己往下接话,“鉴于我们现在实力不够,若封了边境,断了公孙瓒的粮草,那是逼他先来攻打我们,所以一边封边境,一边还要有缓和措施。”
“封锁边境就是摆明了和公孙瓒决裂,我们哪还有缓和的余地?”程绪皱着眉头,他一直是主张与公孙瓒缓和关系的。
“发一封令,三层意思。”沮授已有腹稿,“其一,辽西郡和右北平郡人口流散,土地荒芜,州牧府决定暂行管理之职,以安郡抚民;其二,令公孙瓒继续南下剿灭黄巾余孽,不获全功,不得回师;其三,州牧府尽力保障其粮草供应,望其奋勇杀敌,报效朝廷!”
“公与,你这前言不搭后语……”齐周都已经听糊涂了,怎么一会要断绝和公孙瓒的往来,一会又要资助他粮草?
“大前提是,我们必须认清公孙瓒的本质和公孙度一样,属于谋反。”沮授的语气复归平和,“在此前提之下,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去征讨他,所以不得不采取迂回策略。”
“公与详解。”刘虞终于开口了。
“辽西郡和右北平郡是一定要接管的,在幽州和勃海郡边境也有必要设防。”沮授先强调了田瑭的两点意见,然后才继续说,“这两步算是断了公孙瓒的后路,会逼迫他起兵攻打我们,所以才要发一封令给他,既答应给他提供粮草,又帮他找了继续南下的借口。”
“这样公孙瓒便不会来攻打我们了?”公孙纪立马反问。
“公孙瓒当前的第一目标是巩固其在勃海的地盘,有袁绍大军在界桥驻扎,他根本不可能领军北上。”沮授也是立刻就给出解释,“他若北上,粮草必然被我们掐断,军队也将陷入和我们的纠缠,袁绍岂会错失良机?”
“这是逼着公孙瓒接受我们的安排。”鲜于辅算是听明白了,“得劲!就该这么办!”
“站在公孙瓒的角度,他省去了到辽西郡和右北平郡搜刮的麻烦,还能直接拿到粮食,而且我们只是接管两郡的管辖权,并不是收回,这让他根本没有理由进攻幽州。”沮授继续说道,“而且,他继续在南边征战,也有了充足的理由。”
“站在主公的角度,辽西郡和右北平郡本为幽州属地,放任其被公孙瓒掠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借此机会收回,也算是给朝廷一个交代。”沮授朝刘虞抱拳道,“这实是主公的分内之事。”
“站在两郡百姓的角度,公孙瓒从来都是一味索取,并未管过他们的死活,他们早就希望回归主公治下。”沮授给出另一个角度的理由,“我听说两郡百姓很多都没有粮食作种子,主公早一日做决断,我们能早一日将种子发给他们,再晚,可就错过了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