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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下人知道这个喜事,一个个欢喜得跟过年似的,与他们的欢喜不同,斜对面的那户人家却是闹闹哄哄,哭声抢天。
陈宁雅正琢磨着是不是让下人去瞧一眼,就瞧见温元宏从外面进来,她诧异地问道:“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大理寺办差吗?”
温元宏穿着官袍,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竟有些不怒自威,“娘,我现在就是在办差。”
陈宁雅立马想到斜对面那户人家,目光看了过去,“可是掺和进去了?”
“嗯。”温元宏微微颔首,蹙眉沉声道:“这次波及的范围不也是他们作死,禁不住诱惑,这户人家还好一些,只是贿赂了陈昆,跟他有些勾当,虽然罪不可恕,但还不到诛九族的地步,如今先把人抓去大理寺候审,等候判决,大赦天下,这些人应该能保住一条命,就是钻营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确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娘听说过卢阁老吗?”
“卢阁老?内阁五阁老之一,他好像跟陈昆是一派的,怎么了?”陈宁雅一脸好奇地问道。
温元宏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息在说话,“人在宫变后就出宫了,也没坐马车,就跟失魂了似的在街上游走,从中城出了外城,上了朱雀大街,突然作狂拔马尾巴,被受惊的马拖行致死,神机营的人赶到的时候,听说人早已断气,一张脸磨得血肉模糊,鼻子都平了,您说这是图什么呢!”
陈宁雅怔住了,只觉得手心有些凉。
温元宏以为她被吓到了,忙笑着故作轻松,高声说道:“娘,我就是跟您发发牢骚罢了,也是让您小心一些,顺便提醒爹和大哥一声,谨言慎行!”
他在大理寺见多了世事无常,心智越发坚定,想到温家底蕴薄,容易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便多嘴提醒了一句。
陈宁雅神思不属的点点头,直到温元宏离开,才转身去书房写信。
温家刚搬到别院的第四天,按理说应该办个宴席请人上门温锅,结果赶上先皇下葬,举国哀悼,只能自家随便弄一桌,喊祁家薛家冯家过来吃一顿饭,低调过了。
先皇下葬的第二天,皇后同内阁首辅杜志远颁下诏书,迎新皇定北王世子萧广进宫,同日细数陈昆诸多罪行,诛陈家九族,令贵妃作为前朝余孽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当事情了了,尸体要被挂在城墙三日示众。
第三日,宣布陈昆一党核心人员罪行,同日宣判死刑,抄家,诛三族。
第四日,宣布陈昆一党其余人员罪行,参与者死刑,抄家,其余家眷流放漠北。
第五日,宣布与陈昆一党有金钱交易人员罪行,数目较多者死刑,抄家较少者抄家流放。
从萧广入宫开始,每天都有官员世家大族被抄,京城风声鹤唳,就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怎么敢在外头随意走动。
好不容易京城消停一些了,地方官员开始陆陆续续被押解入京,朱雀大街上天天都能瞧见囚车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