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强行忍住恐惧,记起傅令元教她的防狼术的最后一招,顺势靠入对方的怀里,用坚硬的后脑勺狠狠地往后撞对方的脸。
对方分明极其熟悉她的套路,手掌竟是等在那里。
她的后脑勺没有击中他的脸,但是也没有落空。
宽厚的掌心按在她的头发上,熨烫的温度透过发丝缝儿氤氲上她的皮肤。
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在制止她的攻击,不如说是在护住她的头。
阮舒怔了怔。
这一怔,她镇定下来,发现此时她背后所抵靠的怀抱分明是熟悉的被掩盖在烟雾和火药气味之下的清冽的烟草味儿,分明也是熟悉的。
熟悉的。
分明是熟悉的。
什么都是熟悉的。
而后颈更是在这个时候贴上来冰凉的嘴唇,细细地吻她,腰上箍着她的那股力道,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很紧。
很紧
阮舒彻底安静下来。
虽然尚未确认他是否完全安好,但这一刻,他这样活生生地抱着她,已足以将她所有的情绪刹那间抹平。
那些内心的所有不安、恐慌、害怕、担忧、焦躁,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情绪所激起的涟漪和褶皱,全部都抹平。
在她的后颈上吻了一会儿,他便将她的身体扳过去,与他面对面。
过道上映照进来的灯光,恰恰好打在两人的中间。她在光亮处,而他依旧隐在昏暗之中。
即便他在昏暗中,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深深地凝注她,只看她。
“傅太太打哪儿来的?”他抬起一只手掌捧住她的脸,似在借着光线更加清楚地打量她,“人群不是都已经疏散了吗?”
阮舒挑眉:“听三哥这意思,貌似十分确认我在被疏散的人群中?”
“因为我相信傅太太这么聪明,又那么怕死,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傅令元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语气半是认真半是调侃。
阮舒眸光轻闪:“既然如此确信,为什么三哥还要冒着危险重新跑回宴会厅里找我?”
“因为要消灭万一和意外。”傅令元的指腹从她的脸颊移到了她的唇瓣上。
阮舒心里头轻轻绞了一下,双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
他以为按照他以往的习惯,接下来肯定要与她好一顿温存才会罢休。
却听他低低地笑:“瞧傅太太刚才打人的那股狠劲,应该是没有事。”
“嗯,我没事。”阮舒摇摇头,正欲反过来问他。
傅令元率先松开她的腰肢,转而握住她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继而推了她一把,道:“不知道是谁放你进来的,不过你现在必须马上出去。”
“干嘛是我出去?”阮舒急急扣回他的手,很快想到什么,迟疑着问,“是不是这里还有炸弹没有拆除?”
她拉了拉他:“既然如此我们更该一起出去。你留下来干什么?等着被炸死吗?”
傅令元默了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