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不知道死的是谁,只是在村口和苏诀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又来了一波警察,警车的呼啸声老远就听见了。
村口有些小店,各家店门口都围了一些村民,也有赶早的游客,大家聚在一起讨论。
小镇偏远。平日里也没什么新鲜事,所以遇到一点刺激的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你说要请我吃早饭,自己怎么不吃?”
“啊?”沈春光咬着筷子回神。
苏诀也只能笑:“你已经盯着你碗里那点豆粉足足看了半分钟了。”
“”
“怎么?不合口味?”
“没有,挺好,你呢?”沈春光从碗里挑了一点豆粉往嘴里送,苏诀也点头。
“不错,饵丝味道独特。”
“可你也没吃多少啊。”
“我早上一向吃得不多。”苏诀吃了几口也放下了筷子,门外议论声不断,人似乎越聚越多。
说好是沈春光请客,苏诀也没跟她抢,付了钱出去,刚好一辆警车从小吃店门口经过。
“村里怎么了?”苏诀问。
沈春光耸耸肩:“死了个人。”
“那怎么会有警车?”
“谋杀。”
“”
沈春光和苏诀回院子的时候一路都听到有人在议论,昨晚的谋杀抛尸案已经在小村庄里炸开了锅。
“听说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谋财啊?”
“不大像,河对岸都很少有人去,要么是寻仇?”
“就是不知道啊。警察还在那边取证,哎哟世道不太平”
站在巷尾议论的几个人像是来这边玩的游客,讲一口普通话,蛮好的旅游兴致估计都要被这起案子破坏了。
苏诀和沈春光一路无话,很快两人就回了院子。
苏诀站在院里的银杏树下,沈春光要去里屋:“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厚点的外套,一会儿带你出去转转。”
“好。”
可等沈春光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苏诀已经不在院里了。
她喊了一声:“苏诀?”
没人应,她只能再往屋里走。却见他站在那间有榻榻米屋子的后窗前,正对着一条小河,河对岸以前一向都很冷清,现在却围满了人。土布休弟。
好几辆警车停在那里。
警察和办案人员正在二次取证。岸边的几棵银杏树上绑了蓝白相间的警戒线。
“就是那里?”
背后突然有人开口,倒是让苏诀吓了一跳,他从窗前转过身去,见沈春光换了一件很厚的中长款大衣,脖子上依旧围着围巾。
“应该是那吧,有警察在。”
“那看来真的是谋杀了。”沈春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惋惜。
“怕了?”
“我怕什么!”
“尸体就在你院子的河对岸发现的啊。”苏诀这口气明显带着一点调侃。
这男人很少调侃人的,平时总是严肃地沉着一张脸,所以沈春光觉得自己不配合一下都不好意思。
“是啊,怕,简直怕死了。”她将围巾捂在脸上,做了一番矫情胆怯的动作,倒把苏诀惹笑了。
他走过去扯下沈春光手里的围巾:“装!”
“”
“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转转?”
小武的案子还没了结,尸体暂时弄不回来。
关略让老麦去买块墓地先备着。
“九哥”雅岜走到中庭。关略依旧坐在那,有人去给他重新换过了一杯茶,可他一口没喝,这会儿又全凉了。
关略侧身过来,见雅岜眼睛又是红红的,他缓了缓,“哭什么?”
“是我是我把小武害了。”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啊,当初要要不是我找他当线人,他也不会被人灭了口。”雅岜高壮的个子杵在关略面前,鼻子里一吸一吸,弄得关略都有些头疼。
真不知道当初这小伙怎么能进九戎台,就他这玻璃心实在不适合这地方。
“行了,别娘了,先说正事,位置确认好了?”
雅岜用手指掠了掠鼻子,总算找回一点思绪。
“确认好了。”
“那去安排吧。”关略磨着手指间的东西。雅岜抹着眼睛要走,但很快又被中庭里的男人叫回来。
“九哥,您还有事?”
“盯着沈春光那边的人怎么说?”
“暂时没什么异常。”
“还在那栋院子?”
“没有,早晨跟那苏诀一同出去了,看着像是出去玩,那边发了照片过来,您要看吗?”雅岜主动掏了,进入相册。
关略扫了一眼他凑过来的屏幕。
照片上的沈春光穿着红色大衣,围着黑色围巾,与苏诀并肩走在银杏村的小道上。
道两旁都是银杏树,落叶铺了一地。
她身上那抹红混在金灿灿的落叶和树林之间显得特别惹眼,再加上她唇角若有若无的笑。
对,她在笑,苏诀也在笑,云卷云舒的感觉。
关略感觉这姑娘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如此笑过,她在他面前只会犯拧,犯狠,跟他较劲!
“九哥,范庆岩没去找她,不过她和这苏诀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关略唇角勾了勾。
当然不一般,昨晚她一夜未归,和苏诀在院子里住了一夜,怎么会一般?
“行了,继续派人跟着,出去吧。”
关略将目光收回来,雅岜走后他又在中庭坐了一会儿,指端那枚东西已经被他搓得皱成一团,他将它放到旁边的桌上。
一枚纸盒叠的星星。
“爬那么高干什么?”
“高处可以看得到更多星星。”
“就这么喜欢看星星?”
“对啊,而且头一次发现腾冲竟然有这么多星星。”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