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等着,可是她也好怕有一天,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慕至君,而她也没了等待的希望。
也就在温佑恒告诉她慕至君带着丁叮回了京都的当天,简以筠被正式移送到看守所。
虽然还没定案,但基本已经坐实。
她曾经无数次出入这个地方,无不是西装笔挺,昂首挺胸,唯独这次,却是着着实实与这灰墙土瓦融为一体了。
自从进了看守所,就没有人再来提审过她,倒是温佑恒每天都会不定时来看她,除了他,便再也没有别人,慕至君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派任何人来做过探视,简以筠一度产生错觉,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是不是就只剩下温佑恒了。
雪中送炭不难,难的是一如既往的坚持,这大概便是所谓的不离不弃了吧。
不管慕至君是否真的有难处,简以筠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跟慕至君,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云泥之别懂吗?那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云跟被命运随意玩弄践踏的泥,能活在一个频率?
所以他们俩在一起,不会有想象中的美好安宁,而她要的,除了他的爱,也不过就是这美好安宁。
慕至君对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保留,如果真的爱,怎么会连个解释都没有?
他的世界,简以筠不懂的太多,也逐渐不太想懂,时刻活在不安中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慕至君的失眠症已经好了,现在即便没有她,他依旧能过得很好,所以倒不如让她提前退场吧。
小小铁窗外几片嫩嫩的绿叶探头探脑,眼瞧着就是三月,春天要到了,可是她的这个冬天却好像过不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十七天下午。
看守所里来了一个人。
简以筠远远见到何沐泽,转身便走。
“夫人,我来接您。”
何沐泽疾步绕到她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心里却直埋怨慕至君,让他一个人来接,夫人会跟他走那就怪了,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我可以出去了?”简以筠没看他,却转而问身边的狱警。
“是的。”
她嗤笑一声。
算是整明白了,合着闹腾这一出,就是为了支开她一段时间。
“夫人。”
何沐泽见她掉头朝大门口走,忙跟了上去。
正犹豫着该不该把慕至君的事情告诉她,一辆银色的跑车却直直在两人面前停下。
“丫头。”
温佑恒没下车,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她招手,简以筠没有丝毫犹豫朝他走去。
边上停止的两辆黑色轿车上,一下子下来好几个黑衣保镖,阻止了她欲上跑车的举动,温佑恒甩了车门下车,挡到简以筠面前。
“姓何的,你什么意思!”温佑恒脸色不太好看,连声音都冷冰冰的。
他实在想不通,这会儿不正是慕至君拿下岑家的关键时刻吗?好端端的何沐泽怎么会跑这儿来接人来了?京都那边,也没见传来什么别的消息啊!
何沐泽没应他,却对简以筠恭敬道:“夫人,慕董在京都等您。”
“他等我我就要去吗?我是慕至君养的宠物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简以筠从温佑恒身后绕出,脸上也多了丝愠意。
“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等您见到慕董,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他如果想解释,让他自己来找我吧,我就在江州,不会跑。”也跑不了。
“让开。”
简以筠话音刚落,何沐泽和温佑恒的手机双双响起。
两人接完电话后,脸上的表情竟与刚才全然不同,一个的脸上是遏制不住的笑意,一个却是沉着个脸,比方才还要难看上几分。
“怎么了阿恒?”
“上车再说吧。”
“夫人。”何沐泽固执的挡住她的去路。
“我回简家,不会跑,如果慕至君有什么想说的,就让他来找我。”
她擦着他的肩膀,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夫人,请您相信慕董。”
何沐泽的话被陡然增大的引擎声给覆盖。
“表叔今天正式接管岑家,外公已经退下来了,估计这两天会有官方的新闻发布会。”温佑恒看似随意的说着,然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得有些发白。
难怪今天慕至君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叫何沐泽来接人,敢情京都那边已经被攻下!
他在心里呵呵的冷笑着,好你个慕至君,居然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什么放不下丁叮,他真正放不下的该是简以筠才是!得亏了他能忍得了这么久!
简以筠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淡淡的“哦”了一声。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