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懵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身上顿时一热,慌忙扯过被子想挡一挡。
“别动!”他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疼得我一下缩回手。
他将箱子拎到面前,掀开盖子,我才发现这是个药箱,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宋城拿起一个瓶子,蹙着眉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像个认真好学的学生。他一个大少爷,养尊处优惯了,怎么会知道这些药都是干什么用的,连看个明书都看的磕磕巴巴。
我从里面翻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他:“这个。”
宋城神情一滞,凶巴巴地瞪我一眼:“要你多嘴,我刚才都看到了。”
着将手里的蓝瓶扔回箱子里,接过我手里的白瓶,拧开盖子就要往手掌心倒。
“哎棉签”我把棉签盒摸出来递给他。
他脸色臭臭的,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啰嗦,然后拿了个棉签在手里,沾了点药水往我脸上擦。
他手上没个轻重,一根棉签在他手里,简直比孙悟空的金箍棒还要难对付。我脸上本来就疼,被他这么戳戳捣捣,更是疼得厉害。
可是看他那笨拙又认真的样子,我真怕我要是哼出来,他会不会让我吃个拳头。
咬牙忍着疼,一开始我还觉得尴尬,毕竟两个人一丝不挂,面对面坐在上,怎么想怎么怪异。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耳边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脸上是凉丝丝的药水,我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其实宋城长得很帅,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两只眼窝微微凹下去,显得眉骨很突出,看起来有点像混血。
他微微抿着唇,十分紧张地盯着我的脸,上药这件事好像变得很神圣一样,简直让他如临大敌,连眉毛都堆到一起。
我本来还盯着他的脸看,后来不知怎么的,心思就开始飘远,望着他温暖的眼神,鼻尖忽然一阵泛酸。
七岁那年是我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从我妈自杀,我爸砍死人开始,往后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可在那之前,所有的记忆就像失踪了一样。
我不知道时候我爸妈是不是也这么疼我,看到我受一点伤就心疼的不得了。
可我记得,自从跟了何进以后,不管摔到哪儿了还是碰到哪儿了,似乎都没什么人关心我。
我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咬着牙抱着膝盖坐在上,默默安慰自己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宋城擦药的手一顿,我敏锐地感觉到了,奇怪地望着他。
他却比我还奇怪,眼神从手指挪到我脸上,瞪大眼睛来了一句:“卧槽,感动的哭了?”
我有一瞬间的茫然,看到他手指上的水滴时,不禁抬手抹了抹脸,发现刚才竟然掉了眼泪。
“哎哎哎你的手!”他着急地抓着我手腕,把我手拽下来,“我这刚擦好,你乱碰什么碰。”
他抱怨了一句,忽然凑到我脸庞,张开嘴对着我的脸慢慢吹了口气。
我一时间头皮发麻,就感觉一股热气顺着脸颊爬遍全身,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服的张开,带着一点怪异的麻痒,不自在地握了握拳。
宋城毫无察觉,又沾了点药水,要搽我身上的伤口。
我立刻从呆愣中清醒过来,慌忙抬手拦住他。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他戏谑地挑了挑眉,眼睛落在我胸口,目光中全是鄙夷。
我知道,他肯定又要嫌我。
“不是,是这个。”我重新挑了个瓶子递到他手里,“刚才那个是消肿的,这个化瘀效果好。”
他脸色僵了一下,看那架势估计想翻脸,最后却的:“废话真多。”
从我手里将瓶子夺过去,他一巴掌拍我屁股上:“趴好。”
我窘迫地趴在单上,脸颊深深埋进枕头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手上抹了膏药,掌心热乎乎的,按揉在腰间,带着一点痒痒的感觉,我整个身体热的能煮熟个鸡蛋。
身后忽然传来他调侃的声音:“啧,抹个药而已,你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慌忙摇了摇头:“我没有。”
“没有?”他在我腰上拍了一巴掌,“没有你身上红成这样?”
我羞愧地无地自容,闷闷地不话,两只手死死抓住枕头,指尖蜷缩在一起。
背后的伤抹好膏药,他一手抓着我肩膀,一手抓住我大腿,直接将我翻过来,仰面躺在上。
“呀!”我羞耻地大叫一声,手里慌乱地想抓住点什么。
他嗤笑一声,拎过枕头扔我脑门上,嘲讽道:“当你的缩头乌龟去!”
我赶忙抓住枕头,不管不顾地盖在脑门上,专心当我的乌龟。
房间里开了空调,凉飕飕的,胳膊上慢慢爬了一层鸡皮疙瘩。
刚才俯身趴在上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仰面躺着,才觉得不舒服。
身上一点遮挡的衣物都没有,心里特别不踏实。尤其是当他温暖的手掌附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猛地一个激灵,身体不禁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