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姜起山告诉我,周驭发了三十四万的奖金,我一直忘了问,我妈妈住院,肯定要花很多钱,我身上没钱,这怎么成?
于是,我给周驭打电话,声音很急躁,我说我妈妈病了,癌症,问他手头有钱吗。
“钱不多,你要多少!”
我懵了一下子,三十四万,他没发吗?
“上次天一软件那个项目不是成了吗?你没拿到钱?”我问道,其实我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变凉,我有一种感觉,这一辈子,我和周驭真的回不去了,破镜难重圆,更何况,我们俩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床第之事了,性和爱,是分不开的,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了,总会找到一百种拒绝你的理由。
“我们项目的提成,一向要到年底才发的,平时只发基本工资。”他很淡漠地说道。
“可是,你平时不是”
“平时的项目很小,如果奖金不超过一万,就随着工资发了,不过这次是大钱,所以要到年底才发!”周驭很冷静地说道,“我手上现在有两万块钱,我打给你吧。”
我咬了咬牙,同时心里也定了定,周驭公司的财政状况,毕竟不是姜起山一个外人知道的,他只知道奖金的具体数目,却不知道具体要什么时候发,看起来,周驭确实还没有发钱,两万也是钱啊,好歹应应急,便答应了,周驭说他过两天再去看我妈,我也答应了。
我打电话给郑玮中,和他请假,明天要回家一趟,架不住他一遍一遍地问,我把我妈生病的消息告诉了他。
郑玮中说道,正好他要去扬州出趟差,开车去,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断然拒绝了,毕竟长路漫漫,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很不方便。
郑玮中也没有勉强,“你看看能定上票吗,如果能定上,你就自己先走,我本来也打算明天凌晨再走的,如果定不上,一定告诉我,都这个时候了,千万别意气用事。”
我想想,郑玮中说的有道理,今天晚上是彻底睡不着了,我打了辆车,就直奔机场,谢天谢地,去扬州的机票还剩最后一张,我急匆匆地上了飞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看表,已经半夜三点了,到家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还能睡一会儿。
我们家的住宅是扬州的老旧小区,说了好几年要翻新了,也没有实施,我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孩子,我进门的时候,家里愁云惨淡,我大概有半年没见妈妈了吧,她瘦了很多,妈妈是小学老师,现在退休了,人家都说“父母在,不远行”的,当初周驭执意留在北京,跟他结婚后,我变成了不孝的女儿。
我看了看妈妈的化验单,是良性肿瘤,是能治愈的,可是这费用
在家的第一天,我和妈妈在扬州又去做了一遍检查,扬州的好医院也有,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去大地方治疗,毕竟是癌症。
妈妈是一个知识分子,所以,病了的事情,爸爸也没有瞒着她,反而她很看得开,去北京看病是最好的选择,我可以白天工作,晚上照顾妈妈,可问题是,我都住在地下室,我怎么能保证爸爸妈妈的住处?
我给周驭打电话,周驭的态度有了些缓和,毕竟是癌症,把帖子那件事情冲淡了很多,我想周驭会消气的,“来北京?也好。可是,我们的经济负担会很大,你想好。”
“我已经想好了,让妈妈来北京,这事儿不能拖,越快越好,妈妈病好了,我也就踏实了。”
正好,郑玮中的电话进来,问我进展怎么样了,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他说,“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带伯母去北京看病啊!”
我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我已经下定决定要带妈妈去看病的,可是,郑玮中这么一说,我反而没了主意,犹豫起来,去了北京住哪?高昂的医疗费从哪里来?去哪家医院,我在北京没有什么人脉。
我把自己的犹豫和郑玮中说了,他说这些你别操心了,他来安排,顺便,他明天一早回北京,让我收拾好父母的东西,他来接我们。
虽然,我觉得一下子欠了郑玮中这么多不大好,可是正如他所说,不能够意气用事。
妈妈一直在问我,给我打电话的是什么人,我说是自己的上司,同事。
妈妈叹了一口气,问道,“暖暖,你是不是和周驭闹别扭了?”
“没有啊!”我支吾着不想回答。
“没闹别扭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妈妈眼睛很毒辣,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异样。
“最近工作太忙了,又忙又累!”我说了一句。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不想治了,就我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让我吃这么多的苦,太对不住我了,我对妈妈说,我宁愿吃苦也不愿意从此做一个没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