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说熬鹰，黑老五立刻笑了，一指大王，“大王，这馊主意肯定是你想出来的，你小子就会玩阴的。”

大王一笑，“黑老五，你也不是个好货。”

两人都笑了。

马跳过来，怯怯问，“张帆，什么是熬鹰？”

“你小子怂包一个，问那么多干嘛？妈的，想起刚才的事，老子就来气。”黑老五扬手又要打马跳。

“行了，黑老五。马跳刚才是一时糊涂，你别没完没了。”我看了一眼黑老五。

黑老五把手收了回来。

“就是，谁刚出道没个害怕的时候。黑老五，你小子刚出道的时候，不也是个尿过裤子吗。”大王拍拍马跳，“马跳，遇事别慌，好好和张帆学学，要不然再犯那样的糊涂，你可就没法混了。”

“我知道了。”马跳看看我，点点头。

我们四个坐在阴凉处，拿出东西，边抽烟，边闲聊，边吃喝，边看着埋在坑里的王四宝。

正午的太阳照在人脸上，毒辣辣的像火烤一遍，豆大的汗珠从王四宝的脸上流下来，王四宝脸色越来越苍白，刚才还昂着脑袋，现在已经耷拉下来，脑袋晃着，好像想说什么。

“大王，把他嘴打开，看他想说什么。”我对大王说道。

大王过去把大王嘴上的胶条解开，王四宝用力喘了两口气。

“四宝，你想说什么？”

“大王，给我点水喝，我快渴死了。”王四宝舔舔干裂的嘴唇，艰难道。

“四宝，我也想给你水喝，可这事我说了不算，我问问张帆。”大王朝王四宝笑笑，回头朝我喊，“张帆，四宝要喝水。”

我闻声拎着一瓶矿泉水到了王四宝面前，“王四宝，要喝水？”

王四宝看看我，嗯了一声。

“可以，只要你退出酒吧街，水我可以给你喝。”我蹲下身，慢慢道。

“张帆，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抢老子的饭碗。有种你给老子来个痛快地，想把老子逼出酒吧街，老子死也不答应。”王四宝又把头抬起来，朝我吼。

“行，王四宝。口茬子确实挺硬，你牛逼。我既然敢把你劫了，我就敢要你的命，不过想要痛快的，那太便宜你了，你就慢慢熬着吧，等太阳下山了，我就把你埋了。”说着，我痛快地喝了一口水，又瓶口朝下，把水倒在坑边。

王四宝眼睁睁地看着水从自己眼前流下，舔着干裂的嘴唇，想喝又喝不到，又骂道，“张帆，你他妈就是孙子，早知道这样老子早就灭了你。”

“我是孙子？”我冷冷一笑，“王四宝，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忘了上次酒吧那件事了吗，当时你是怎么逼我的。那个时候，你想到今天了吗？”

“我。”王四宝不说话了，他一定也想起上次在酒吧里，逼着我和白小柔猜硬币那件事。

看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王四宝顿顿道，“兄弟，上次是我不对，你要就为这事，我给你道歉，那一万连本带利我可以退你，你就给我口水喝吧。”

“真给我道歉？”我笑了一下。

“嗯。那事我错了。”王四宝立刻说。

我晃晃矿泉水瓶子，里边有小半瓶水，“这样吧，王四宝，道歉我接了。可这水不能白给你喝。”

“你想怎么样？”

“简单。上次你不是让我猜硬币吗？这回我们也玩玩这个游戏。”我把矿泉水的瓶盖拿到手里，让王四宝看了一下，“看好了，一会儿我把它抛出去，你要是猜对了，这瓶里的水就是你的，猜错了，这水还是我的，怎么样，敢猜吗？”

黑老五和马跳闻声也围了过来，黑老五笑道，“这他妈有意思。王四宝，你不是个赌棍吗，那你就赌一把呗。”

“四宝，这是个机会，你就赌一把吧。”大王也笑道。

王四宝看看众人，“行，你扔吧。”

我点点头，将手里的瓶盖扔了出去，瓶盖在空中划道弧线，我伸手一接，瓶盖落在我手里，我把拳头一握，伸向王四宝，“说吧，哪面朝上，想好了，你可只有一次机会。”

王四宝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手，想了一会儿，“反面，不，正面朝上。”

“你们都听到了吧？”我看看大王他们。

“听到了，这小子说正面朝上，”黑老五抢先说。

大王和马跳也都点点头。

我把手摊开，众人的目光立刻盯在了我的手里，随即就是一阵失望声，王四宝猜错了，瓶盖是反面朝上。

“王四宝，你小子赌运不行，看来今天你出门没看黄历。”黑老五嘲笑道。

王四宝脸都绿了，“张帆，你让我再猜一次，就一次。”

我冷着脸摇摇头，“只能猜一次，这规矩是你定的，我改不了。”说完，我将瓶子里的矿泉水一扬脖，全喝了，然后把空瓶子直接立在王四宝面前。

王四宝看着那个空瓶子，喉咙上下滑动一下，“张帆，你小子够狠。”

我拿枪托轻轻敲敲王四宝的脑袋，“王四宝，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敢玩命，为了饭碗，我们都敢玩命。狠的还在后边呢，你慢慢受着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王四宝的眼睛，王四宝先开始还凶狠得与我对视，后来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我这才站起身，往阴凉处走。

“王四宝，你小子平时在酒吧街忒霸道了，今天碰上硬茬了吧。”黑老五嬉笑着看王四宝，“我这有水，你想不想喝？”

“想。”王四宝瞟了一眼黑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