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祁的冬天也是下雪的,但逢微雪,山间树木一片银白,登上雪山后,一眼往前,一片银白,
但这中陆雪山却是不同,山脚下皆是青葱绿林,自山腰处开始积雪,一冬一夏汇同一体,仿若神来之笔,不身临其境,根本无法知其巍峨浩瀚,
“走吧,我们上山,”轩辕宸拉着我的手,大步往山腰行去,
七月盛夏,本该是酷热异常,但此处却异常凉爽,
浅阳淡云,微风习习,青草野花,老树轻蝶
行在山间,大口呼吸,那淡淡的青草香涌入肺腑,感觉整个人都被这里洗涤一番,甚是舒畅,
往前行出近一个时辰,慢慢的,脚下的小花草变少,又往前行了半个时辰,前方有丈许的空地,再往前去,地面开始有薄雪,这便到半山腰了,
轩辕宸从搭链里拿出一件紫貂锦毛的带帽披风,长手一展,便将披风搭在我身上,
“冷不冷,”他在我额头吻了一下,然后细心的将漂亮的毛皮帽子扣好,系了护带,又将我的手攥在手里,
手中渡来他的温热,暖暖的,
我微微一笑,“还好,不太冷,”
“可是累了,”
其实,是有一点累的,最近我睡的都很晚,周车劳顿的,总是觉得疲惫,
说也奇怪,以前踏马疾行去边关,风餐露宿也是有过,边疆的硬板帐篷,一住也是一月半月,却也没见如何,
如今夜有软榻,晨起睁眼就吃早饭,却是疲惫异常,当真是奇怪了,
不过,我也不太好意思说,便摇头道,“还好,”
轩辕宸摇头笑了一下,往上间往了一眼,“咱们,已经走完了小一半,再有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嗯,”我应了一声,
他展开长披风,将我拢在怀里,笑了一下道,“天就快了,既然你不累,咱们就得快点喽,”
说罢,也不等我回话,他一把搂住我,足下一点,驾轻功将我带起,在空中虚踏两步,便落在了丈许之外,
“小丫头,若是累了,便闭眼休息一会儿吧,”他将披风拢紧了一些,又是几个点踏,已然行出百米,
心里甜丝丝的,山间雪地似也不那么冷了,我伸手喽住他的腰,让他能减轻一些重量,依言合了眼睛,
本是想着,短短休息一会儿,便让他将我放下,在与他一同驾轻功上山的,谁知道竟然就依着他肩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坐在一棵老树的粗杈上,
“醒了,”他侧头一笑,
正是夕阳西下,柔柔的暖光从树的缝隙处钻进来,
洒在轩辕宸英朗的侧脸上,他下巴上隐隐的胡茬,如锦狸的绒毛一样,微微细细的,
“嗯,”我心里一柔,应了一声,也未将头从他肩膀处挪开,就这么依靠着,
此处地势较高,周围已无白雪,四周生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红的粉的,绿的蓝的,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我环望了一圈,指着远处一丛小花问,“那个是青荷草么,”
我听季云常说过,雪山中有一种绿色的花,泡水而服,十分提神醒脑,这便只有那丛花是绿色的,应该就是了吧,
宸哥一笑,将我手拉回来,“不是,那就是普通的野花,青荷草在另一面,”
我又指着另一处的怪形花,“那个是什么,药材么,”
以前轩辕宸说过,这里有很多珍贵药材,但凡奇珍异宝,造型都很奇怪,那东西我没见过,可能是种稀有药草的花吧,
轩辕宸又是一笑道,“也不是,那也是一处野花,自我小时候便有了,我也曾试过,那并不是药草,”
我点点头,又要去问旁侧树上了一块墨状蘑菇包,轩辕宸摇头一笑,将我手抓住,拢住我肩膀道,“平日见你安静的很,这会儿想让你陪我看会儿夕阳,怎就这么不老实,”
经他一说,我这才发现,就在我们的正右方,一轮金光红日已经落下半边,漫天柔光霞彩,美的惊心动魄,
夕阳,却是美的,不过
“咕噜噜”
我二人中间突然传来一声怪响,晨起吃的不多,上山又消耗了便少体力,我饿了
轩辕宸轻笑一声,“也罢,咱们去吃东西,”
揽住我的腰一跃,我二人跃离树叉,
几个点跃便行到一片怪草处,他将我放下,拉着我在草丛中左右穿行,便穿到一座木阁小房处,
“走,”微微一笑,他带我行去木门前,轻轻一推,木门“咯吱”一下打开,
我左右扫了一圈,木阁虽小,但桌椅板凳什么都有,房壁上还挂了十几副用木头雕刻的画,落款竟是轩辕宸的名字,
我来了兴致,这便跨步行近雕画旁,凑眼仔细的看,
这些雕画很是精致,有楼阁,有山水,最后一副竟是一副市井集卖图,大人孩子,老人青年,或是闲散,或是忙碌,一笔一刻都分外生动,
我笑了,“你竟然还会雕画,”
他正从门后箱子里拿着什么,闻我说话,抬头笑言道,“嗯,小时候见宫中壁画雕刻精美,以为极是简单,便缠着太傅弄来了工具,但雕画这东西,看着简单,却是极其考验耐心,稍有差池,整幅画便就改了与意境,
我利用闲暇,整整雕画了三年,才算雕出几幅成品来,”
三年
在纸上作画还好,对着一块木头又刻又画的,即得耐心,又不能分心,别说是三年,就是三个月我都刻不下去,
当年在相府,琴棋书画我样样都好,唯独那练性子的女红,我多一眼都不想看,
因为这个,我那会没少被母亲“教诲”,但教诲归教诲,该不会的,我依旧还是不会,
又是看了一会儿,我见有一副的雕画上刻着一个女子背影,这女子穿着一件阔衫,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头上带了一个五彩花环,坐身与一片画海中,说不出的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