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清的消息很灵通，基本上皇帝拟旨的第二天晚上，他就知晓了。房间的火烛乱晃，映得他面容分外英俊。

向谨眠神秘兮兮地问他：“那百姓的反应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宋言清无奈地笑了：“这个真没有，统治者无道，百姓自然群起而围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想，他们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

“前有吕德桥带着群臣施压，后有百姓强力的愤怒。傻子也该知道再不废太子，天地就真的该翻篇了。”

宋言清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正是这个道理。

袁景廉匆匆从门外赶来，神态有些拘谨：“宋大哥，那，那个女生说自己非常头痛，想要见见你。”

“谁？”宋言清站起身来。

“好像是那个姓乔，乔什么棠。”

宋言清神色淡淡：“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向谨眠也皱着眉担心起来：“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吧，叫上这里的医生。”

两人并肩一起走在黑夜的军事基地里，天空分外清朗，遍布的星辰点缀了一望无际的苍穹，凉风习习吹过，带给人一阵舒适的抚摸。向谨眠从未见过如此广阔的天空，繁星闪烁，仿佛上苍之外另有乾坤。

“我以前只见过院子般大小的天，也从未觉得它多么震撼。”

宋言清闻言低下头看她，此刻向谨眠就像个纯真的孩童，眼中闪过一片细碎的光亮，浮光掠影，令人不禁沉醉。

眼前人有着过人的骨相，眉宇见抛却了惯在尘世中的腥风血雨，而是一片红豆相思的温柔。

“谢谢你呀。”向谨眠拉住了他的手，温暖而干燥。

他们一起走进了之前的那个房间，因为乔慕棠的苦苦哀求，最终她被留了下来。其实宋言清是吩咐一个不落地都要送走，因为到了京都作完证后，会有人给他们一片安宁。边关实在太过于危险，实在没有人可以分出精力去照看孩子。

但乔慕棠溜了出来，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无奈何，宋言清只能暂时把她安顿在这里。

她躺在那里，小小的一只，脸色苍白，嘴唇干燥，浑身散着虚汗。

“小棠，你叫过医生了吗？”宋言清问道。

乔慕棠听到他的声音，欣喜地睁开眼，但突然看到原来向谨眠也跟着一起来的情景，有瞬间沉了下去。她虚弱地说：“宋哥哥，我、我还没来得及。”

“生病了就叫医生过来给你治疗，你宋哥哥手下的医生个个都是顶尖的圣手。”向谨眠笑得温柔，不动声色地走到宋言清的身边，伸出手臂环住了他。

“对呀小棠，是这么个理。”宋言清转头让照顾她的丫头含春赶快去叫医生。

乔慕棠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点点泪滴从眼角流了下来，楚楚可怜道：“宋哥哥，我知道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宋言清的另一只手覆到她的手上，不留痕迹地把她扒拉开，“你就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边关事多，我有时不会顾及到你。”

“宋哥哥……”乔慕棠的声音有些哽咽。

而向谨眠就站在一旁，好笑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殿下，江医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