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声,响起一串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时候每年过年前夕,村里都有人杀猪,猪临死前的嘶嚎都没这个来得惨烈,听得我十分震撼,就像那团黑影正在被用以极刑虐待。
大概过了五六秒,惨叫声陡然消失。
我暗舒一口气:幸好不是江慕尧。虽然现在对他没什么感觉。可想起昔日的种种亲昵,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他出事。
惊魂甫定地看向周叔,他握着镜框的两只手竟然在不停地颤抖。
我们赶紧聚过去看他有没有受伤,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避开无影镜前面那块区域,没人敢站到前面去照铜镜。我也不敢,之前被它照进去没事,那是因为它零件不全。
我的余光不小心从侧面瞟了一眼,上面的龙晶珠子竟然活了,正跟眼珠子一样在左右转动!我愣神之际,龙晶珠子上的小孔直接跟我对眼看了下,而后抖动两下恢复了常态。
周怀瑾叫我的时候。我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哑然地指了下已经恢复静态的珠子:“我看到这些珠子动了眼珠,小孔里有白乎乎的触角”
他看我说话都不连贯,眉头一紧,忍不住捏住了我的手,我的心脏立马激动地跳跃起来,甜甜地跟他对望一眼,他却立马跟碰到了烙铁似的把我的手给松开了。
心头的失落立马变浓。我知道他刚才是情不自禁握了我的手,但他真的太秉承君子之礼了,我在情感上甚至希望他什么也不用顾忌,快点趁人之危好好对我。
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抓住我,我下意识地抽了下,被握得更紧了。
江慕尧将我的所有表情都纳入眼底,我听到他悲伤地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周叔的眉毛和山羊胡上全是冰霜,两只手也冻得发紫,已经僵了。
周怀瑾用黑布将无影镜的镜面遮住后,本想把东西从周叔手里拿出来,可一碰到无影镜。立马飞速弹回:“这么冰!”
周叔冻得两条手臂都麻木了,嘴巴颤了半晌,最后还是用眼珠瞟了我一眼。
我会意,赶紧帮他把无影镜取了下来。
无影镜冷得不正常,比江慕尧的手还寒上几十倍,不过我左右手里有汩汩寒流涌动,好像在护着我,所以我只是刚碰到无影镜的时候被猛地冰了一下。第二秒起就没异样了。
周叔缓了半个小时才能开口说话,他的手显然被冻伤了,两只手掌心里的深紫色镜框冻印迟迟不见消退。周叔叹了一口气,后悔自己的大意:“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伊伊你碰了不会受伤,等回黄山进石洞就由你掌管无影镜。”
我对这面铜镜有很深的恐惧,因为它能照到我。
但情况容不得我拒绝,所以我没多矫情,硬着头皮点了头
我们天一亮就往黄山赶了,回去的路上才听说。周叔在离开秦叶杳的招待所之前让苗苗姐把沾过我血的破衣服都偷偷塞在了招待所的床底下。
这也是洋洋妈能找过去的原因,一来是为了查验洋洋妈找过去需要多长时间,二来是为了避免她找到湘西来。相较于别的方面,鬼物对血腥气更敏感。
我们一路上都带着王丘,原本一直在诡笑的他自从离开湘西境内就开始烦躁不安,但他一直不吭声。
周怀瑾率先去了秦叶杳的招待所探查过,洋洋妈已经不在,但秦叶杳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