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冲着景珏已经关上的窗户微微摇了摇头。
景珏自然不知,他笑嘻嘻的揽着宁春草又回到了床榻之上,“爷的功夫不错吧?”
宁春草点了点头。
“这下你能安心睡觉了吧?”
宁春草微微蹙眉,“能了吧。”
她心里头却在思量着,为何会做那般梦,又为何会突然在梦中惊醒之时。就恰恰遇上两人在窗外动手?
真的只是巧合么?可为何梦中那两人的身形,和现实中的是如此的相似呢?或是梦里记错了?想当然了?
宁春草没理出头绪,便被困倦席卷。围乐丽才。
她只怕是最缺觉的人了。越是噩梦缠身的人,越是渴望能够安然入眠。
昏沉之中,宁春草突然觉得很热,像是有火再炙烤着一般。她似乎是被热醒的。
她睁眼一看。四周已经是一片火海!
而本应该比她更敏锐的世子却还在她身边安睡。
火舌舔着床帐,舔着被褥,席卷过来。
“世子!世子爷!快醒醒!着火了!”她大力的推搡着景珏。
景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也被这大火吓了一跳。
他抱着她,翻身下床。
可床下屋内,到处都是火,她的里衣已经被火燃着。
那种灼痛的感觉下,她似乎已经嗅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
“爷?珏爷?”外头传来程颐的呼唤声,和景瑢剧烈的咳嗽声。
景珏护着她。想要往外冲。
他伸手去推窗户,窗户竟好似被从外头钉死了,无法推开。
且窗户上也已经烧着了火,木窗棂都被烧成黑色,烫手的很。
宁春草瞧见景珏被烫的猛缩回手来,可手上立时就有了烫伤的痕迹。他推着她退后了两步,飞起一脚踹在窗户上。
恰在这时,房梁被烧的似乎承受不住房顶的重量,砰砸了下来。
宁春草只听得景珏凄厉的大叫“春草”
她却来不及反应,就被烧成黑色的房梁给砸倒。
火遍布了她的全身,那种灼痛的感觉撕心裂肺。
冲天的火光之中,她瞧见景珏扭曲的想要冲到她身边救她的神色。可他的身体却被程颐紧紧拖住。
程颐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带着他纵身出了火海。
“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她!”
宁春草听到程颐的声音。一遍一遍嘶声竭力的向景珏吼道。
宁春草疼,浑身都疼。原来被烧死是这般的痛苦。痛不欲生!原来前世摔死,临死前那种猛然下坠的恐怖感还不算最惨
疼,好疼她怎么还没有死?怎么还没被烧死?她觉得浑身,包括脸上的皮肉都在大火之下,一点点融化。
先有肉香,继而是焦糊的味道
房梁垮塌,屋脊梁柱不断的砸在她的身上。怎么还不死?
或许,程颐说的不对?她不该死?她还可以再试着挣扎一下?或许她还能活?
宁春草猛向前爬去,挣扎着想要摆脱身上压着的木柱子。
身上烧着的火,几乎使她被扒下一层皮来。
她脚上猛的一蹬,身上一轻。抬眼看见只身又冲入火海之中的景珏。
“景珏”
宁春草呢喃一声,猛的睁开眼睛。
夜色弥漫,漆黑一片。窗外有月光,凉如水。
她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哪里有火光?哪里有烧断的梁柱?哪里有灼热痛不欲生?
又是个噩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