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的话了。就留在皇城。哪也不去。我猜你一定会來找我的。”
离墨眼波微转。清丽的容颜上两颊粉嫩如霞。似乎收起了一身的锐气。一身的毒刺。只是听话地依偎在他怀里。乖巧的像只猫儿。
南城雪喉咙哽住。再也说不出话。只是无声将她搂的更紧。似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中去。
这一方温存。谁又知晓。能维持的了多久呢。
或许。明日天明梦醒。一切皆会化作泡影吧。
红颜乱世。千古帝殇。区区一女子。又怎能与浩浩天下比拟。
这句话。是他出北冥时说的。只是此刻感受着怀里温软清香的身躯。他好像有点犹豫。有点后悔了。
那个蓄谋已久的计划已经撕开了一角。若是想把它收回來恐怕会让自己倾尽一切。
南城雪。你敢吗。
为了一个敌国女子而放弃自己的似锦年华。或许你不舍得吧。
两人凝视片刻。他将离墨细心地安置在自己身前。马儿扬踢嘶叫。他执起缰绳。在她如云的青丝上落下深深一吻。久久不离。
“猜对了。”
那吻隐隐透着悲戚与无奈。令她心口莫明发痛。想要回身。他却及时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许久。耳畔传來他苍凉的浅笑。
“年年你说得对。南城雪他永远都不会欺骗你。背叛你。”
“那我便是赢了。”闻声。她笑语嫣然。
凌鸿煊说她一定会输。她才不信。
九天浩淼。四野阴沉。
两手相握。便是人生。
长孙一凡从密林中走了出來。他并不知道是谁救走了尚离墨。只听到了离墨跳下去一刻。对他说的话。
她有礼物要送给他和孟千寻。
看了眼右手拇指上的青铜扳指。半晌。他将它死死握紧。却是沒有下令去追捕。
但是当他视线不经意扫过地上那团黑漆漆的东西。他顿时面色大变。而周围保护他的暗卫更是发出了惊恐的喊声。
“刑风大人。”
原來。那箱子里竟然装着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闪电下。他半边脸美得令人窒息。而另外半边脸上。一道剑疤贯穿整只右眼显得格外恐怖。
长孙一凡惊慌地赶了过去。见刑风依旧是那套黑衣黑蓑。此刻的他满身都是已经干涸的泥水。显然是被人一路从事发地拖行过來。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他虽满身鲜血。呼吸也是气若游丝。可偏生。致命一击。只是脖子上一条细细的血线。
甚至。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他是何处受伤。
那伤口。应该是一把扇子所切。
刑风好歹是千叶门排名第四的鬼杀。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把扇子所重伤。
恰此时。箱子里的刑风虚弱地撑开眼。唇一动。沒有发出声音。很快又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但是那两个字。长孙一凡却十分的熟悉。
冥皇。
北冥皇帝南城雪。
眼中的迷茫与惊骇彻底碎成震惊。原來的怀疑也荡然无存。
他想起了那个如仙似魔般的白衣男子。那个野心大到宁可自伤。也要覆了四国的南城雪。
“居然是他”
可他们不是盟友吗。为什么南城雪要对刑风出手。
难道是因为尚离墨
他要帮她复仇。难道他们早在五年之前就认识。
狂风陡然大作。旋即一道巨雷贯穿整个苍穹。倾盆大雨如期而至。一切仿佛是从地狱喷薄而出的怨气。
长孙一凡挺拔的身形似乎晃动了一下。身后的暗卫连忙将他扶住。硬着头皮问道。“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先送刑风回去止血。本王自行回宫。谁也别跟來。”
他这才晃过神來。抬手理了理微皱的黑袍。双眼看向西门城墙。温润的眼底多了一份罕见而明显的狠戾。“西门一事。对外封锁。凡泄密者。杀无赦。”
说罢。一甩披风。转身隐入雨幕之中。
大雨如泣如诉。无休无止。气息异常阴森。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城墙之上。长孙一澈始终沒有去看那早已离去的两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想去看。还是不敢去看。
他双眼空洞地落在一处。面色憔悴。青丝散落。再不复昔日的俊朗冷魅。
静静地将即荣抱在怀里。小家伙似乎被刚才发生的一连串给吓的不轻。此时像只小刺猬一般瑟缩在男人怀里轻轻颤着。方才唇边磨出的血迹。也因为雨水的冲刷而一滴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