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是的，没错……”

“嘿，伙计，谁都想进球，我们当然知道你的儿子也能踢中锋，对，你说的没错，他原本就是踢9号位的。”

“我们之所以把蒂埃里放在边路，主要是在那儿，他更能发挥出自己速度优势，你也瞧见了，5-0 AC米兰U15的那场国际锦标赛，他在左边路的发挥很棒。”

“先生，请你相信我们克莱枫丹教练的专业性，他的确是很有天赋，但这里有天赋的孩子多了去了。”

“这里不是于利斯，不是帕莱索，不是沙蒂永，也不是你们现在的凡尔赛，这里是克莱枫丹，法国足球天才的摇篮！”

“不好意思，我得去安排训练了，先把电话挂了，就这样吧。”

啪的一声，沙特奈挂掉了办公室里的电话，大骂道：“对抗糟糕、头球吃力、配合全无，9号位是一个光靠速度与跑位就能踢的位置吗？亏他自己也是球员出身，怎么连这些道理都不懂！”

“呵”，一声轻笑从他身后传来，达米亚诺正靠在皮沙发上，手里举着份报纸，津津有味地读着。那份报纸将他的整个脑袋都遮住了，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接着，他又在报纸后面悠悠说道：“冷静点，沙特奈，整整一年了，托尼这人你还不清楚吗？”

沙特奈无奈地走了过去，盯着报纸背后的那颗秃头：

“每周训练五天，三天他都躲在院外的林子里偷看！剩下的两天呢，打电话向我们责问、抱怨、提建议……我活了三十几年，就没见过儿子踢球，父亲比儿子还着急的。达米亚诺先生，如果你任由托尼这样胡闹下去，我辞职，他上岗，就这样算了！”

达米亚诺没抬头，只是抬起眼皮向上瞧了他一眼，笑了笑也没回答，慢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报纸：“听说这次U15国家队的选拔，你准备把蒂埃里给筛掉？”

“没错！”沙特奈一下起了兴致，坐了下来，“今年我们新招的那批小球员里，其中有个叫阿内尔卡的，79年出生比蒂埃里一岁半，这次我准备推荐他去国家队。”

达米亚诺还是没抬头，继续看着报纸：“阿内尔卡？他比蒂埃里更强吗？”

沙特奈兴奋地一拍大腿：“身体、对抗、技术、射门……这么说吧，除了速度与跑动，他什么都比蒂埃里更强！”

达米亚诺又翻了页报纸：“那么训练呢？”

沙特奈愣了一下：“训练？”

达米亚诺终于抬起了头：“没错，训练。”

他把手中的报纸放在桌上，盯着沙特奈的眼睛：

“从去年来到克莱枫丹之后，那个孩子一堂训练课也没缺席过，就连发烧了他也一样会来。他每次训练都会比别人多跑两圈，每次吃饭也会比别人多吃一盘，无论是球场上还是生活中，他都很清楚自己的有优势与缺点，你瞧瞧他这一年里身体的变化就明白了。”

沙特奈低头想了想，沉吟道：“蒂埃里这一年的变化的确是不少，个子更高了，体格更壮了……”

听他这么说，达米亚诺笑了：

“阿内尔卡那孩子我见过，实话实说，他的确是比蒂埃里天赋更强。他或许是所有人里最优秀的一个，但我们克莱枫丹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最优秀，而是为了更伟大。”

——

蒂埃里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笑嘻嘻地盯着墙面，现在他终于可以在床头贴上范巴斯滕的海报了。

在克莱枫丹的生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过去，在这一年里，他不仅成为了留下的二十二分之一，也从沙蒂永转会到了凡尔赛，甚至在去年年底的国际锦标赛里，代表克莱枫丹学院5-0击败了AC米兰U15青年队。

那次锦标赛只有四支球队参加，克莱枫丹学院、AC米兰U15、欧塞尔U15和瓦伦西亚U15，而在另外两场比赛中，克莱枫丹分别9-1与8-1击败了对手。

赛后，欧塞尔的主帅居伊·鲁甚至开玩笑地向达米亚诺抱怨，“我再也不跟你们踢了，你们的孩子太强了，尤其是那个9号亨利！”

当时，自己在一旁听见对方这么说的时候，开心地快要蹦了起来，不过由于从小父母就教自己为人谦逊，他最后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