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何不救?”
“师妹,师尊说了,救不了,也不要去救了。”青年背着剑,幼年时的白衣早已变成了墨色的长袍。
只有苏云溪,一如既往的还是师门一脉相承的白衣。她站在重重杀阵的中央,神色狠厉:“宫蔚,你不救,也不必拉着我一起做没有良心的人!宗门将你养育成人,哪怕现在你已经判出宗门也不能否认宗门和你之间的养育因果!”
反正脸面早已撕破,宫蔚也不必维持师兄妹之间的表面情谊,他冷笑一声:“说大话也等你先从里面出来再说。”
苏云溪周围的气息一荡,凶狠的剑意直直向宫蔚:“宫蔚,宗门有难,你若执意拦着我,我们之间的师门情也就从现在断绝。”
宫蔚抿起殷红如血的唇,暗红色的双眼仿佛要滴出血来。他抬手挡住了苏云溪的剑意,也没看瞬间血肉模糊的手:“苏云溪,若你学得师尊一点推演之术,今天站在这里的人说不定就是我们两个人了。”
“我管你那什么可笑的命运,宗门本就所剩无几,师尊故去……你对得起他吗?!”
“你若执意去救,对不起师尊的人就是你!”宫蔚五指成抓往下一压,重重杀阵瞬间启动,“既然你不听话,那就不要怪师兄狠心!”
“宫蔚,宗门之仇,我会一个一个算清楚——”
少女扬起满是泪痕的面容,将手里的无间狠狠插入地面,血色的深渊在她身后缓缓展开。重重杀阵下她望着远处熟悉而陌生的人:“师兄,我们都是命运之下的浮游,你认为我们可以逃过命运的制裁?”
宫蔚血色的瞳孔狠狠一缩,他看着白衣胜雪的人毫不犹豫的转身跳入那个改变他一切的深渊。
现在,他答应师尊一直要保护的师妹,主动跳入了他曾经的噩梦之中。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片刻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狼狈和绝望。
我救不了宗门,所以师尊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告诉我,宗门有难,不需要救。所以师兄听从师尊的话,拦下了我。
可是,师尊,你让我们逃避了既定的命运,又怎知这一场本来就是为我们安排的?
你们想让我逃脱命运,而我也想你们挣脱束缚,可惜来的太快,我既救不了师尊,也拉不住师兄。所以只有我入局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命运的注视下走上命运想要我们走的路,那些给你们看到的,都是命运想要诱导你们做出它想要的手段。
我讨厌它,但我却因为它得知‘真相’。
一身白衣在到处都是污秽和血腥的深渊中非常的显眼,苏云溪还没有站稳,隐藏在暗处的东西就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风仙道骨模样的少女在黑暗中展露出了她的真实,带着血腥的杀意从她的眼底缓缓浸染。
“世间由万物所构,由法则所束,既然法则赐予我通晓法则之能,那么我定会不负法则所望。”她抬起手,清澈纯净的灵力突然变得浑浊,夹杂着无数负面的情绪,将这一片的生物杀了个干净。
不过很快,这里又被更多的生物所填满。
但她杀出深渊的时候,已经是时间变迁沧海桑田。当年如日中天的天衍宗也淹没在历史的洪流当中,人们只记得当年一难全靠天衍宗的牺牲换来了现在的平静。
只是天衍宗判出的大师兄和莫名没有出现的苏云溪,为后人所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