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乌氏吓得六神无主的鸠七娘,猛然之间看见南宫采,已然是十分惊讶,这时候又突然看见鸠十娘,顿时感觉到心中毛杂杂乱作一团,脚步也沉滞了下来。
她从鸠十娘的脸上,看出了诡诈,不好的预感也蔓延上了心头。
她茫然的看向台下,隐隐觉得今日这场喜宴,其实就是一个阴谋,这时候真的好想找一个人来商量商量,可是把台下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她才发现自己早就是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了。
父亲鸠摩雄本来是坐在台下的,可是乌氏突然很痛苦的说不舒服,硬缠着鸠摩雄要他送自己回去。阵役长圾。
鸠七娘看着父亲母亲搀扶着从侧面悄悄离开的样子,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喜婆见她越走越慢,便出声催促说道:“新娘子,你,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快走吧,你瞧,你的夫君都等急了!”
鸠七娘听了这话,顺着喜婆的视线看向最中间的礼台,果然见她的黑衣人夫君身姿挺拔,正负手立于台上,纹丝不动的样子如同屹立不到的山峰,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鸠七娘心里踏实了一些,脚步又开始慢慢前行,一边走一边低声问身边的喜婆:“他怎么还穿着黑色的衣服?今日难道不应该穿喜服吗?”
喜婆乐呵呵的回道:“老身问过了,扶桑阁下说,他的喜服穿在黑衣下面,见到你之后,自然会将头上密笠和身上黑衣全部脱下来,嘿嘿,扶桑阁下对你可真是上心呢!”
鸠七娘慌乱的心更是安定了不少,对呀,鸠十娘有什么可怕的,她有了如此强大的夫君,将来就算是将鸠十娘再囚禁十年,也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劲的事情!
跟在喜婆的身侧,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夫君。
台下不知道谁叫嚷了一声:“哇!新娘子出来了!好漂亮呀!”
另外一张桌子上,几个人也开始跟着起哄:“扶桑阁下,新娘子已经出来了,你现在该把脸上的密笠摘下了吧?”
“对呀!传说扶桑阁下修为了得,今日可得让我们看看扶桑阁下的真面目!”
此言一出,引来更多的人附和要求,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十娘坐在南宫采的身边,将一粒红色小果丢进嘴里,一边美滋滋的吃着,一边对远处的雷鼎使了一个眼色。
雷鼎会意,走到场中双手一挥,大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呀!你们想看扶桑阁下的真面目也可以,可是,这怎么着也不能误了吉时对不对?先让两位把堂拜了好不好?”
说着,转身对台上的喜婆等人说道:“吉时已到,开始吧!”
众人激动的情绪这才算平静了一些,也都知道新人的吉时很重要,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影响人家夫妻一辈子对不对?
台下,南宫采对身边的鸠十娘低声询问说道:“十娘,不是说夜兰息要来么?这就不等他了?”
十娘将一粒果核吐在玉盘里面,抬眼看了一眼为夜兰息备下的专用席位,心里也有些失望:“他大概不会来了吧?说不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这个夜兰息也真是不地道,白白得了人家鸠府八个儿子,这里人家鸠府唯一的女儿出嫁,他居然都不来捧个场子!”
“你不是鸠府的女儿么?”南宫采温和的声音问道。
十娘微怔一下,坚决的说道:“我不是!我和鸠府没关系的!”
见南宫采探究的目光久久的黏在自己脸上,十娘正要找话题岔开,忽然发现高高的喜台上面,起了骚动,乱作了一团。
阿奴这几天时间都很听十娘的话。
她让他不要出房门,不要说话,不要摘下头上密笠,不要脱下身上的黑衣,他都一一遵守,半点儿也没有违背。
今日一早,小姐将他叫到房间里面,这般这般的叮嘱交代,他都一一记在心里,一路上按照她的交代行事,半点儿差错也没出。
直到这时候,身边这些人要他和身边的人拜堂成亲,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不对劲。
这时候也管不了小姐的叮嘱了,抬手就将密笠取了下来,同时脱口嚷道:“谁说我要成亲了?我不成亲!”
他的声音,不管怎么改变,鸠七娘都是记得的!
十年时间里,鸠七娘听着这声音在自己面前求饶过无数次,哀求过无数次,还有更多的无数次,这声音曾经充满恨意的对她鸠七娘说过狠话:鸠七娘,终有一日,我会带着我的小姐从你手里逃脱出去,那时候,我一定会回来,亲手杀了你!
这时候一听见阿奴的声音,鸠七娘也绷不住了,抬手就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把扯了下来,怒声骂道:“是你这个贱犊子!”
话音刚落,阿奴也这才认出,小姐安排要和自己成亲的人,居然是他最恨最恨的鸠七娘!
当下几乎是本能的,抬手就将鸠七娘一个耳光打翻在了地上。
鸠七娘自从吃了那什么假冒伪劣的雷元丹,又和鸠十娘过了几招之后,内元修为就一直岌岌可危的停留在六级的样子。
这时候就算是被打翻在了地上,也不敢擅自动用身上的元气。
可是,她却召唤出了自己的噬天焱。
在鸠七娘的印象当中,阿奴自小就被她和娘亲一起,封住了全身的七筋八脉,早就是比废材更废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