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水直视邱文海冷冰冰说道
惟王家道门马首是瞻
短短一句话九个字从老丝王洛水嘴里说出来若不是那副同样冷冰冰的面孔摆在眼前我真当这只是一个笑话
邱老大的拳头微微攥了攥了眉头先是紧紧皱在一起而后轻轻舒展开最后笑了笑声里带点儿讽刺的味道
“王家道门上百年的传承邱家门儿里也有上百年掏洞的老底儿论时间两家活的一般长”
“听说当年王家道门里开门立派的先生曾经是走南闯北戏子耍过戏法卖过大力丸邱家先生曾经也是没了自己庄稼杀了耕牛换了十几把洛阳铲才钻地挖洞发的家”
“大家祖上都没见过多鲜亮的前程死命奔营生漂泊虽江湖穷腿子们一脚踩了狗屎才有了今天的王家道门和今天的邱家夫子”
“你空口白牙一句话拿两条人命和我谈一谈就想让邱家夫子们成了你王家道门的马前卒”
“区区两条人命就想收了邱家夫子们的前途王洛水你想的有点儿简单吧”
邱老大眼睛眯缝着弹掉手里又一个烟头轻轻一笑回问一句
王洛水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狡诈还有几分猥琐好似街面儿上一个为了几毛钱的菜价而斤斤计较的小贩儿
“不简单不简单”
王洛水摇摇头掰掰手指头很认真的吐出六个字儿
“两条人命不多可总是你文海老弟十几年的心事别给我说你不在乎如果真不在乎这些年从邱家门儿里派出去的供奉一波又一波不惜血本儿的满世界找”
“文海老弟这么大动静为啥你心虚呀邱家夫子们苦心经营这些年你文海老弟脸上的金面儿一天比一天重要若是全天下都知道老弟你生出个长毛的妖怪你顶多羞愧几天可要是全天下都知道你邱老弟生出来的是一对爱的死去活来天天想着上床生娃的畜生兄妹您那金面儿还能剩下多少呢”
“若是全天下都知道您十几年来你最想办成的事儿就是杀了那个长毛的亲闺女您那脸面又还剩下几分呢”
“邱家夫子四个字儿叫的敞亮听的顺畅可若是全天下都知道邱家门儿里不过是一帮亲妹妹想给亲哥哥生娃娃亲爹想杀亲闺女的畜生这面子又还剩下几分呢”
“文海老弟你的难处我知道而现在也只有王家道门才能帮你解决”
王洛水继续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算着邱老大的得失好似一对知心兄弟在推心置腹设身处地想着彼此的难题
只有我听的明白两个笑面人之间说的生意谈的尽是血腥
邱老大脸上终于没了笑意烟拿在手里又接上一支白大女神的一盒女士香烟如今只剩下小半盒
“洛水老兄真难为你了替我设身处地想了这么多”
邱老大说的是客气话可脸上一点儿都不客气杀气盈溢
“王家和邱家本是世交该替文海老弟想周全的地方自然也要周全”
老丝说了一句世交我眉头微微一跳这样的话如此耳熟王家老宅里那位浑身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爷子同样也对我说过
王家和张家是世交;;
我突然发现世交两个字儿在王家道门的嘴里似乎并不是太过金贵
“不用王家道门操心我自己的麻烦可以自己解决杀人的刀子上从来不留凶手的名字汽车可以撞死人高楼阳台上的花盆掉下来可以砸死人;;”
“意外有很多种总能找到一个妥帖的法子”
自己的底牌被王洛水一张一张掀开晾在桌子上这种任人摆布的滋味儿显然并不好受邱老大在抵抗着只是抵抗的方式在我一个外人眼中都是如此的虚弱
“可那个妥帖的法子你已经找了十几年至今没有找到”
王洛水的话像刀子撕开了邱老大的虚弱的外表
当年寒潭湖边被王洛水拿走一只眼睛如今意气风发卷土再来的邱老大在小日子面馆儿里再次被王洛水的一笔买卖算没了雄心壮志
想来比起当年如今的挫败更让邱老大感到绝望吧
这个驰骋中原死人墓财富足以贴满金面的邱家大夫子一辈子都没走出和王家道门纠缠不清的怪圈
“更何况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制造什么见鬼的意外人已经到了王家道门手里”
王洛水的一句话慢悠悠砸出来嘴巴一咧露出满嘴黄牙而后是一个同样贱兮兮的笑脸
王洛水低头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声音很响陶醉的表情似乎更像是在回味刚才那句很是不错的话语
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已经到了王家道门手里
短短一句话砸进邱老大的心里同样砸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恍然明白为何邱家门儿里的两只老鼠落在王响亮眼里如此贵重与其说是王家道门为了保一方安宁的土地职责不如说是为了留下一副和邱家摆条件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