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昕不知道他是太过自信,还是太有钱才不怕会所的投资打水漂,若有所跟在他身后。
陆华年吩咐阮向槐让工人先回去,必须保证随叫随到。没询问景昕的意见。陆华年直接带她去陆欧阳帮她带馅饼的地方,的确如陆欧阳说的那般,就算是已经过了早上吃饭的点,人也是很多。陆华年让她在座位上等着,他去排队取食物。
用湿巾擦过的脸经风一吹有种干巴巴的感觉,景昕把手放在脸颊上揉搓着。某天早上的事情闯进脑海,天气晴朗,她耳边却响起一声闷雷,炸的她脑中只留下一件足以让她淡定不了的事情,她没有做事后补救措施。
倘若一次中标,这个不知道姓谁名谁的人的孩子。她是留,还是流?
陆华年把碟子向她面前推了推。磁碟冰冷的触感扯回景昕思绪。丁点儿食欲都没有,景昕微白着脸起身,连招呼都没有跟陆华年打,急匆匆推门而出。
“怎么了?”陆华年疾步跟了出来,拉住情绪明显不对的景昕,眉眼间掠过担心。
“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景昕极度不平静,用力扯掉陆华年的手,阳光炫目,晒得她整个人开始犯晕。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闹什么情绪!”陆华年扳正她的肩膀。“跟我进去把早饭吃了。”
“松手,合约上说我有绝对自由。”一门心思都在她会不会怀孕的事情上,景昕一脸不耐。
听到合约两个字,陆华年握着她肩膀的力道加重,肩膀疼痛,景昕只是皱着脸站在原地,不曾挣扎,眉眼间的焦躁与担心悉数落尽陆华年的眼中。
“有心事?”
“哥,你跟嫂子的离婚手续还未办利索,别的女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就算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也得替人家考虑下吧。”
低沉的磁性嗓音带着揶揄。景昕回头,之前在电视上见过,陆华宇。他跟陆华年差不多高,浓眉凤眼鼻直,唇较陆华年的厚上一些,脸稍宽,带着丝粗犷。五官分开来不像,组合在一起却有那么几分相似。
随着他不断靠近,脑海中模糊的记忆慢慢复苏,杏眸震惊的不断瞪大,脸色又白了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是那晚她误认成陆华年的男人!
景昕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脚却在原地生根。琥珀色的眸子看过。景昕回头不自然的敛下眼睑,隐藏掉眼中不断翻涌的情绪。
“哥,你好像不愿意见到我呢!”半响没听到陆华年的回答,陆华宇脸上的笑容清减几分,眸中似乎有几分受伤。
“没事最好不见。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华年松开扣住景昕肩膀的手,把她向身前拉了拉,语气淡漠疏离。
“你说话还像以前那样直接。我是市场部的,上班出来谈业务很正常。”陆华宇看向低头背对着她的景昕,“这位就是你八年前的那位?八年不见,这变化的,不但名字改了,长相变了,就连性别也不一样了。如果不是你对着媒体三番两次说她是你之前喜欢的人,我压根都认不出来。果真是真爱,可以为你做任何改变。”
“我姓景名昕,性别女,长相是爹妈给的,我还挺满意,没想够动刀子,至于你没认出来只有一个原因,咱们之前就不认识。”
那天晚上在会所,要了她第一次不说,第二天一早一声不吭离开,现在又来冷嘲热讽,景昕气不过,冷着脸如小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
“景昕?”陆华宇玩味的叫了她一声,眼睛微眯,多了丝审视,“我觉得你有些眼熟,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揣着明白当糊涂,演技越来越好了。”陆华年把景昕拉回怀中,拥着她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接触短短几分钟,景昕对陆华宇喜欢不起来,甚至是讨厌。她,陆华年和鲁馨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市还有几人不知?他身为陆家人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能装。
“尚都会所是你的吧,听说被土地管理局勒令停工了?”
尚都是陆华年给会所暂定名。
一句话成功阻止陆华年抬起的脚步,刚发生的事情现在就传到他的耳中,他的消息得有多灵通!
“我们兄弟两个好久没坐一起好好的聊聊了,去不远处的茶楼坐坐怎样?”
“是不是我的你可以去查,土地这事你有参与?”
凤眸危险眯起,森寒,冷骇,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寒之气。
揽着景昕的胳膊收紧,景昕明白两兄弟之间的恩怨纠葛挺深。皇朝的事再次浮现脑海,陆华宇明明认出她是谁,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心中不禁发冷。
“这些年我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我没那个能力给你背后使绊子,刚才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大嫂跟几个官夫人一起进了一家珠宝店。”
闻言,陆华年回身仔细打量着陆华宇,陆华宇脸上的笑始终未变,除了眼底的那抹阴鸷,整个人温润无害。
只不过听过他刚才的言辞,景昕才不会觉得他会是单纯好心告诉陆华年这些。
“你果真是个无情的人,之前的喜欢她,每天都会跟在她的后面,感情没了,教唆我毁了她?”
陆华年倏尔轻笑,眼中浮起浓重嘲讽。
“我对她的感情早就在她执意嫁给你的时候没了。我们是一家人,现在她设计你,我当然得帮着你了。”陆华宇轻耸肩膀,掏出钥匙,解开车锁,“你不想跟我聊天,那我先回公司了。”
“我给你制造机会拿回陆丰是你错过了机会,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以后你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回去,我不会阻止。倘若让我知道你意不在此,动了其他心思,我对你会毫不手软。”
冰冷的声音赤裸裸的警告,两兄弟之间脸丁点儿薄弱的感情都没有。
“韬光养晦的事情只有你做了来,蛰伏八年回国,逼的大嫂答应跟你离婚,事业更是风生水起。我只想做公司普通的小职员,裹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挺好。”
语落,扯开车门驱车离开。
车子变成一个小点陆华年才收回视线,陆华年把景昕塞进车中锁上车门离开,再次回来时手中拎着打包好的早餐,一声不响放在景昕怀中。
胃中空空如也,开始抽疼,景昕勉强喝下杯豆浆。
“身体不舒服?”余光中,她脸上的五官不曾舒展开,陆华年放轻声音问道。
“我要买双鞋。”拖鞋太大,几次差点摔着不说,路上吸引很多人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鞋店,景昕心事重重,挑选鞋子都没有兴致,导购选哪双她就试哪双,本来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等待的陆华年鹰隼在货架上扫视一圈起身,拿下两双鞋子,来到坐心不在焉试穿鞋子景昕面前蹲下。
脱掉她脚上的小高跟,把手中的平底鞋套了上去,左右端详下,“把这两双打包。”手机响起,接完电话以后,陆华年脸色大变,掏出皮夹把卡塞进景昕手中,“密码是欧阳的生日加三个零,拿好鞋子打车回别墅。”
急匆匆嘱咐句,陆华年阔步离开鞋店,一向有力的步伐有些紊乱,店员询问现金还是刷卡,景昕才收回视线。
墓地,阳光耀眼,没有夏天的热烈,长时间曝晒皮肤皮肤还是有些灼疼。
自从头七,景昕是第二次来墓园,把怀中其中一束百合放在父亲的墓前,景昕默默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来到生母的目前,墓碑上,母亲年轻的脸庞上笑靥如花慈眉善目。
“妈,如果你还活着,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景昕缓缓蹲下身子,手抚上她的照片,眼睛红红的,背过身靠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墓碑上。
如果之前她还能乐观的以为陆华年离婚官司结束后她的生活就能平静下来,今天早上陆华宇的出现硬生生戳破了幻想泡沫。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从陆欧阳闯进她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她跟陆家之间就有一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想要挣开,她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