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由于在意陆振华找杨医生去他那儿治疗老毛病这件事究竟有何猫腻,褚翘让警员盯着酒店的同时,也叮嘱过留意从陆振华所住客房里收拾出来的垃圾,兴许能有线索。
方法不一定奏效,因为陆振华的客房并不由酒店的服务员统一整理。所以昨天并没有收获。
没想到陆振华的手下还真就给疏忽了!
“就一点,应该是没收拾齐全不小心遗漏的。但就从那一点的医用棉花和止血绷带上的大血量来判断,是重伤。”褚翘又补充,不瞬手机里进来消息,她示意性地晃了晃,“同事先给我发来怕下的照片。”
“还真是啊,这完全被血浸得透透的。”焦洋即刻凑过去脑袋,狐疑,“陆振华的老毛病是受了外伤?还是他这两天在靖沣刚受的?”
“怎么可能刚受的?”褚翘快速否决他,“我今早上还看见他为了关公庙的事情和青门的那堆人开会。他的伤要是到达这种出血量,不得在床上躺着,还能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焦洋摸下巴:“那就是他的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受了重伤,需要杨医生救治。”
这个结论,褚翘也轻而易举得出。
问题在于,会是谁?
阮舒在这个时候抓住褚翘的衣袖,眼里涌上潮意,情绪有些起伏:“是他!”
褚翘一愣:“傅三?”
阮舒点头。她连“可能”两个字都不愿意用,坚信就是他。
“你的意思是陆振华不仅没杀傅三,还给傅三治伤?”焦洋问她确认。
“应该是阮春华用什么办法暂时扭转了局势。”阮楚猜测。
“阮春华有那么大本事?”毕竟焦洋只是从褚翘口中听闻,未曾亲身经历,所以对这号人物的厉害始终持怀疑态度,不完全相信。
褚翘则连具体依据都不探究,便毫不犹豫接受了阮舒的推论,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傅三是不是被陆振华藏酒店房间里,想办法探一探不就明了了。”
在褚翘想到办法将陆振华的房间一探究竟之前,关公庙的问题先卡在那儿了。
原本利用消防安全检查未过关为由,警方能将关公庙控制在手中,但却牵扯出相关部门的失职行为。
“这种事你们不是应该很擅长赖账?”褚翘心里跟明镜似的,“比如随便归咎到底层小职员头上不就好了?哪能碍到上面人的事?”
“不妨实话和你说,不是那么简单。最近正逢上头考察,如果关公庙赶在这档口出纰漏,其余消防安全有问题的工程也会被一并牵扯出,一时间哪里补得了那么多个口子?我好心劝你一句,你自己最近也麻烦事缠身吧?可千万别再干出得罪一票子人的事,把他们急了,你外公的面子再足都有可能不顶用,还让他老人家去世之后也被拖累了名声。咱们要整治,好歹等过了这个风头,成不?”
“现在反过来威胁我了?!你们吃油水的时候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那么大的胃口?!”这一句,褚翘咆哮在心底,终是忍下来并没有出口,可她也办法继续沟通下去了,砸断了通话。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陆振华难搞,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我们缉毒大队多少年的钉子都彭过来了,你去去心头火吧。”焦洋递给她一瓶凉茶,安慰,“往好处想,陆振华挡回来的这一手并非一劳永逸的长久之策,他只是给他自己争取了一点n息的时间。关公庙就在那里,軍火库就在地底下,他怎么抵赖?”
“而且你不觉得,陆振华这回把上头的人拖下水以保全关公庙,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么?现在是正赶上风头紧,不能动。等风头一过,他如果不能以更大的代价道歉或者讨好,不就把这部分关系给折腾断了?”
“所以,虽然我们没能直接达到目的,但我们确实到陆振华了,不管最后关公庙动不动得了,他这回的损失都是大发的。”
陆振华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到焦虑了。
也许当时同意让“”现身在关公庙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当然,他还是在想办法,并且也确实有一个方向,只是还需要点时间完善,争取来的时间,大概也就这么用了,交待下去给雷堂主办。
雷堂主则把新的一份鉴定报告告知于他:从法医室弄来的那份家属对比结果显示,傅令元与其存在血缘关系的几率很小。
虽然还是有某些想不通的疑点,但两份鉴定结果摆在陆振华面前,差不多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铁板钉钉的事实,之于陆振华而言,却不知是喜悦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回到酒店房间,陆振华把杨医生叫到跟前,询问傅令元的状况。
伤势的康复自然是良好的。
“如果这个时候对他用致幻剂,他的身体受得住吗?”
陆振华的问题让杨医生愣了一愣,当然他依旧没有好奇,就问题回答问题:“怕是没办法。”
药不好找,还是之前整理陆少骢的遗物时发现还剩点剂量。陆振华听言似有若无点头,稍默,喝了两口水,再开口时换了个话题:“今天和几位长老开会的时候,长老们问起我的病情,我说可能再过些天,应该就不用再麻烦杨医生你,可以放你回去了。”
听出言外之意,杨医生浑身一僵。
陆振华轻飘飘瞥一眼他:“你是青门的人,我自然得出力把你从警方手里捞回来,因为你做错事,轮不到警方办你。但你回来了,就得给所有青门的兄弟一个合理的交待,得按青门的规矩来。即便是我,也一样。当初少骢大逆不道犯事,我不也秉公送他来靖沣交由长老会处置?”
呆在这里给傅令元治伤,本也就是陆振华给他的时间期限。杨医生又一次跪落双膝在地:“陆爷我爷爷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嗯。”陆振华慢悠悠,“我明白了,看来我只能去问问你爸爸,你爷爷临终前是否交待了遗言。”
杨医生怔怔然,如失了魂魄。
酒店的火灾报警器在这个时候突然大作。
陆振华皱眉。
黑西保镖迅速去确认情况。
而警察已经来协助疏散人群,褚翘带人闯来了陆振华房间所在的这单独一楼层。
“陆爷,火灾警报,我们警方在邦酒店一起排查,为安全考虑,你们赶紧都先离开,到楼下空地去。”
陆振华从房间来到走廊上:“褚警官怎么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从刑侦队调到消防队了?”
“还不是有人举报藏身酒店里,我和我的同事正好来这里搜寻,赶巧就遇上了。这个时候哪里还分刑侦和消防?保护你们不受伤才是要紧事。”褚翘嘴皮子利落地翻着,就挥手让警员快点护送陆振华下楼,“陆爷别耽搁了,不仅是你的个人安全,也影响其他住客,再者消防队的同事应该很快就要赶到,不能妨碍到他们的工作。”
“抱歉,我屋里还有些重要文件需要一并带走。”陆振华不慌不忙。
“文件比人还重要?”褚翘挑眉,扭头就吩咐警员,“听到没有?陆爷要进去拿文件,陪他快进快出!”
陆振华回绝:“不用麻烦警察同志了,这些事我的手下就能办。”
“不会麻烦的,我们正好也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趁乱躲来这里了。毕竟飞檐走壁的本领我们是见识过的。”褚翘说话间,手底下的警员已经强行往里走了。
在门口被硬生生拦住。
“陆爷?”褚翘耸肩摊手,表示不懂他现在的举动。
陆振华暂时没有理会她,因为里头的黑西保镖跑出来小声询问怎么处理傅令元。
陆振华让他们不用动。
褚翘眯着眼目送跑出来的黑西保镖重新跑进去。
陆振华转回来重新面对她:“褚警官,我自己住的地方的安防工作怎样,我自己最清楚。如果要追捕,还是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这里。”
去确认情况的黑西保镖在这个时候也回来了,汇报给陆振华。
陆振华听完后看回褚翘:“褚警官,至于火灾的问题,已经搞清楚了,是酒店里有客人烧纸钱,房间里产生浓度过高的烟雾,才触发了酒店的警报系统。”
话音刚落,酒店的经理就气n吁吁地赶来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实在抱歉。”
紧接着便是一番解释,和陆振华所言相差无几。
“原来是这样。”褚翘恍然,并未多做纠缠,笑眯眯,“没事就好。最近靖沣实在不安全,一会儿爆炸一会儿火灾的,生怕再闹出大乱子。打扰了陆爷,我们先走了,继续找。”
不拖泥带水,和来的时候一样利落。
陆振华挟裹着眼里的冰冷,转身回房间。
一旁的黑西保镖之首询问:“陆爷,这事情很明显是警察策划出来的,想要查探陆爷您的房间。前两天明明挺平静,今天却突然这么激进,恐怕手里是得到了什么让她敢这样做的线索。我们是否该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陆振华心里有数,没应声,直接进了傅令元的房间,看到傅令元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名黑西保镖正拦着他不让他站起来。
见状,陆振华隼眸里的冰冷更甚:“这是想借机逃跑?”
傅令元耸起眉峰:“我只是担心外面的情况。”
“警察就在外面,我可以邦你把他们请进来。”陆振华别具意味。
傅令元的眉峰耸更高:“舅舅的意思究竟是我怕见警察还是不怕见警察?”
陆振华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了。
傅令元唇线抿出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