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一无所有,这辈子,你这个大哥我跟定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除了感动之外,还有难言的心酸。我看着被他包扎的很好的伤口,说:“我说过,我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你们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放弃一切去做什么,那么,我会把我所拥有的东西都交给你们,孑然一身的离开。”
孙南北笑着说:“名哥,我知道你爱惜我们,但你要记住,兄弟,就是同生共死,分得太清你我,是重情重义,但也太过生份。我肯为你卖命,是因为我知道你在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救我,你有了为我牺牲的觉悟,所以我才有为你牺牲的觉悟,所以”
说到这,他拍拍我的肩膀,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冲他笑了笑,说:“是我生份了,兄弟。”
一句兄弟,立刻让他红了眼睛。
一旁的莫桑递给我俩一人一根烟,我和孙南北接住,他刚要给我点烟,莫桑就用打火机打了火,给我点上了,我抽了根烟,说:“谢谢桑姐。”
莫桑淡淡道:“应该的。”
她说完,又要给孙南北点烟,孙南北有些受宠若惊,嬉皮笑脸的说:“桑姐,你真是贤惠。”
莫桑挑了挑眉,淡淡道:“给你点根烟就是贤惠?那我要是以后给你做个饭,你不是得把我当成秦香莲?”
孙南北嘿嘿笑着说:“要是你真肯跟了我,我哪里舍得叫你下厨啊,我肯定天天给你做好菜,晚上回去,没事儿咱俩就整点酒,整点菜,完了一起看电视,偶尔抽根烟,生活还不似神仙啊。”
原以为莫桑会愤怒,谁知道面对他的调戏,她今天却显得尤其的平静。我好奇的看向她,只见她吐出一圈烟雾,眼神平静的依然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她淡淡道:“我从小父母离异,谁都不要我,最后把我踢皮球踢给了我年迈的外婆,日子过得一直都贫瘠而委屈。后来上高中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前男友,他也是我的唯一一个男朋友,他对我很好,有一块钱,也要给我花九毛,看我面黄肌瘦的,怕我营养不良,就省下自己的饭钱,每天早上给我买一杯豆浆,中午就给我买个肉夹馍,怕我拒绝,每次都跟做贼似的,后来被我发现了,他明明做了好事,却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那副样子,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看了一眼孙南北,一般男人在听到心爱女人的恋爱史时,都会有点排斥,可他不一样,他听的很专注,眼睛里满是心疼,我知道,如果当时他也在那个班级的话,他只会比那个男生做的更好。
莫桑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从我发现这件事开始,我俩就谈了起来,从高一到大三,整整六年,因为他,自卑的我渐渐变得开朗,也交了一个很好的闺蜜。谁知道,不过半年时间,他就跟这个闺蜜好上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说腻了。”
腻了。
很伤人也很直接的一个词,我不知道这个词对莫桑造成了多深的伤害,但我清楚,一个从小就不幸福的人,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很轻易的就会把那个人给当成绝对的依赖,当成自己的心脏,若那个人离开自己,这无异于是将自己的心给挖去了,何况是被两个最爱的人同时背叛?
莫桑说到这,垂下眼帘,低头抽着烟,默然无语,孙南北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按住了,我知道他要说啥,但现在不是时候,因为我知道莫桑需要的是一个倾诉的时间,在这种时候,最好谁都不要打扰她。
而她的沉默,是因为自己亲手撕开了那道刻在心口的,狰狞的伤疤,那种痛,哪怕是释怀了,想起来依然会痛。
莫桑终究是从那段伤心事中缓了过来,她继续用清清淡淡的语气讲起自己的故事,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那般波澜不惊。
她说:“我骨子里是个很保守的女人,我妄想着这一生只谈一次恋爱,能和自己的初恋结婚,生子,立志做一个体贴的妻子,一个温柔耐心的母亲,我期待着我们毕业后能有一场婚礼,我甚至为了他改变了自己对那种事的观念,把本想留在结婚当晚的一点红留给了他。可到最后,他给我的只有薄情寡义,只有一句腻了。也许,无论男人女人,一旦变了心,他对你的那份温柔都会被他如数收起,他会开始用利刃,用锤子攻击,刺杀你的心脏,叫你疼的辗转反侧,疼的日夜颠倒。”
“大四那年,我失去了一切,外婆早已经离世,我爱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又一起抛弃了我,我成了学校里大家众所周知的弃妇,走到哪里都听到有人喊我破鞋,甚至有人给我钱,问我愿不愿意陪他,说反正你都已经不完整了,装什么纯情啊。从那天起,我讨厌男人,我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我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必定是孤独终身,老死在养老院,或者在执行任务中,死在哪个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