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小崽子你特么良心让狗吃了,那些年我们帮你们家铲地都忘了……”
见到老兄弟被揶揄,老五不愿意了,接着跳了出来,指着满仓就开骂,而满仓则挑挑眼皮。
“哟,这不是五舅么?说道帮我们家么?我真想起来了,我父亲买了手扶拖拉机之前你们从来没登过我们家门,手扶拖拉机买了后你们排队来,一家都没落下。”
“就是你让我爸到你们村干活,到了地方你们拦着不让给别人干,说得先干你们的,你们又不是不给钱。我记得很清楚,大雨瓢泼,我父亲的衬衫都粘到身上了,你们给拿了一件衣服么?直到把你们的田地耕完,有人念一句好么?”
“我父亲拖拉机摔碎了后,这是你们第一次这么齐刷刷登门,我很荣幸啊!想算账,那我们先算算,那两年耕地别人都给钱,唯独你们只给大米,但是大米呢?稻糠我们家都没见到,我父亲不好意思要,你们也不好意思给呀?”
“谷春艳,你不是能么?把父亲那些年的耕地大米要回来,别一有事就哭,哭,哭,还是哭,你哭给谁看,当着这帮亲戚哭,别等他们走了再哭,或者死了再哭;给我看,有个屁用?有眼泪现在流,要么就永远别哭,等我们家死了人再哭!”
桌子底下挨了大姐好几脚,满仓终于爆发了,巨大的吼声老远就听得见,谷春艳也呆住了,咬着牙在那里生闷气,但是很多事情却也想起来了。
不光是满仓提到的这些,还有些陈年旧账,谷裕念叨过,但是也不好意思到母亲的娘家要钱,可是母亲的娘家人针对自己家却没有留半分情面。
桌子上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沉默,谷春艳拳头握的紧紧的,几次都想站起身满仓按住了。
“好了,发泄完了,过去了的事情都过去吧,没事的,毕竟咱们都是亲戚,我骨头里还留着我妈娘家人的血,各位舅舅咱们一笑泯恩仇,各位都是大人别跟我一个小屁孩见识,大舅,五舅,还有老酒,大姨,你们不会真生气了吧?谁让你们以前在我们受欺负的时候不来帮忙了,我发发牢骚不过分吧?”
屋内气氛正在凝重的时候,满仓忽然来了这么一通,一帮人没反应过来,纷纷相互对视。
画风突转,谷春艳要都被闪到了腰,一帮娘家人此时也蒙了。
尤其大姨和大舅,两人已经准备走了,再看看满仓忽然转了,几个人对视一眼,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不定。
一会阴天一会晴天,于是乎大家赶忙转换态度,桌上的气氛开始融洽。
“满仓,这也不怪你!前些年咱们家实在是太困难了,你母亲去世了,咱们家也不好过,来你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就好了,你现在日子好了,以后有啥事尽管跟舅舅们吱声!”
“对,你大舅是木匠,有啥事就找你大舅没问题!你大姨认识大老板,有啥缺钱都可以找你大姨挪一下这都不是问题!”
“可不是,满仓以后舅舅们护着你,咱们十来家谁家不都是大砖房?缺钱咱们还有房子呢,对不对?”
望着桌子上画风变化,谷春艳沉默了一下赶忙给几个舅舅倒酒,大姨也开始跟着周围几个人互动。
而此时满仓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道机会来了。
“各位长辈的好满仓心里知道,恰好外甥现在就遇到难事了,需要各位长辈帮忙,大家伙都看到了我院子里的车了吧?大胶轮和小四轮,实际上都是我贷款买的,一共三十万,我这次去县里就是办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