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笑意盈盈,“要说道青儿啊,那真是又聪明又孝顺的好孩子,就算是如今他在学堂里面进学,也还会时不时的着人送东西回来孝敬我们,真真是贴心的很……”
金瓶最了解自家主子,自然是跟着夸奖大公子是如何的孝顺,并且与姑太太说的不同,专捡一些细小的事情来说,真的是件件属实,又慰贴人心。
修竹便负责在一旁做出惊讶、赞叹不已的样子,听着她们说传说中的青大公子。
不过,说上一段儿,修竹就故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而这神情偏偏总在姑太太刚刚扑捉到的时候,又很快的掩饰下去。
如此几次三番之后,姑太太终于忍耐不住,问道:“修竹,你的嘴怎么了?”
修竹心里面直乐,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而是犹豫再三,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提到大公子,奴婢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此话一出,作为一个疼爱儿子的亲娘,姑太太李玫很自然的就是一愣,然后马上说道:“说,有什么酒说什么。”
修竹在她一副只要是为着儿子好,她什么都无所谓的鼓舞下,咬了咬牙,终于说道:“大公子……大公子退婚的事儿,他本人知道吗?”
姑太太一听“退婚”二字,只觉一股无名业火从脑袋顶上一直烧到了心尖尖上,脸瞬间刷的沉了下来,黑如墨盘。
修竹看她一眼,送去一个“看,生气了吧”的表情,然后缩了缩脖子,又偷偷送去一个“我说不能说,你偏让说,这下可好了”的表情。
金瓶也连忙在一旁戳她,说这个干什么?这不找事呢吗?
此时,何云锦拿着绣线走了进来,看在姑太太,还有战战兢兢的修竹,笑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呢?跟一个小丫鬟怄气?值不值得……”
修竹马上借了何云锦的话儿头接上,“是着呢,姑太太,您也先不要生气。”
然后又看向何云锦,“表小姐也听听,看看奴婢说的在不在理,若是在理,姑太太便别生气了吧?”最后变为要求的语气。
姑太太依然黑沉着脸,没有说话。
何云锦在姑太太身侧一窝,笑道:“你说,我们听着。”竟然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修竹看她一眼,接着说道:“论理来说,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人子女的没有插嘴的权利。”
“可是,表公子与肖小姐已经算是相识。我恍惚听说,表公子每回往家里捎东西的时候,也都捎有肖小姐的份儿。”
“不知道表公子是做事周全,还是心里面……”修竹说到这里,略一沉吟,接着说道:“若是前者倒是还好,退也就退了,我们寻更好的去。可是;若是第二种,那么可就麻烦了。”
“有一种老话儿,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成了表公子的心结……”
这句话了一出,何云锦的心里面先是“咯噔”了一下。
她是自未来穿越而来的,曾经读过张爱玲的《红玫瑰和白玫瑰》。
书上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