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黑乞丐:“阿摩搪墙拳居然这么厉害,您这是跟谁学的?”
黑乞丐还没有说话,白乞丐就说:“是跟我学的。”
我疑惑地望着白乞丐。白乞丐说:“我们两个是一前一后出来做乞丐的,大清家覆灭那一年,我就出来了,入了丐帮,学了拳法。回到家后,我想他说起了乞丐的生活,他非常向往,就跟着我出来了。他入丐帮,是我介绍的他的拳法,也是我教会的。”
我用探寻的目光望着黑乞丐,黑乞丐嘿嘿笑着。
白乞丐对黑乞丐说:“你刚才那几招还不够好。”
黑乞丐说:“是的,是的。”
我说:“那还不够好?一招制敌,天下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功夫?”
白乞丐说:“我们丐帮的人,吃不饱穿不暖,饥一顿饱一顿,身体哪里有人家好,所以丐帮和人动手,不能比拼蛮力,而是比拼巧劲。阿摩搪墙拳88招,一招制敌,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对方蛮力越大,跌得越重。”
黑乞丐说:“我明白了。”
黑白乞丐,两个虽然是孪生,但是性格迥异,白乞丐看起来像个儒雅书生,黑乞丐则像个江湖侠客。白乞丐走起路来,器宇轩昂黑乞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民间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果然是有道理的。
这一路上,我都在向黑白乞丐讨教丐帮的江湖规则,我们谈笑风生,意犹未尽。突然,燕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日本人来了,也不知道师祖怎么样了?”
我突然感到极度惭愧,大钻石是我弄丢的,师祖音讯皆无,晋北帮云散,而我一路上却在欢声笑语,全然忘记了我们来到塞北是干什么,全然忘记了我们肩上的沉重使命。
我走过去,拉住燕子的手说:“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师祖的。”
我看到燕子的眼中满怀忧伤。虎爪把燕子交给了我,而我没有带给她快乐,我感到深深的自责。我以后一定要给她弥补上。
我们在塞北草原上行走了很多天,草丛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低,到后来,地面上就只剩下了细细的沙子,间或还有拳头大的石块。然而,再走一段路程,却又见到了清清的湖水和低矮的灌木丛。白乞丐说:“快到多伦了。”
我问:“多伦是在沙漠上吗?”
白乞丐说:“多伦在沙地边缘。这片沙地叫浑善达克沙地,浑善达克是蒙语,翻译就是孤驹的意思。”
我问:“什么孤驹?”
白乞丐说:“就是独自一匹马。”
我说:“兴许师祖就在多伦城中。”
我们在沙地中行走了大半天,天气渐渐炎热,太阳照在沙地上,炙烤得人睁不开眼睛。远处似乎出现了一队骑马的人,他们身影飘忽,若有若无,我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白乞丐喊道:“快躲起来。”
白乞丐和黑乞丐跑向近处的一道沙梁,我牵着燕子的手,也跑向那里。
我们躲在沙梁后,望着远处。我突然发现,那些人居然是日本兵,他们骑着马,马后面拖着大车,车上面是受伤的日本兵,受伤日本兵的声,高低起伏,相隔百米外也能听见。
白乞丐悄声说:“前方肯定在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