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遭遇人贩子(1 / 2)中国式骗局首页

我今年96岁了,这一生经历过军阀混战、民国、伪满洲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到过中国从南到北和从东到西所有的省份,还偷偷渡过鸭绿江,去了朝鲜偷偷越过国界线,去了苏联,现在叫俄罗斯。去过中缅边境的片马,再多跨出一步,就到了缅甸去过中越边境的友谊关,把一泡尿洒在了越南。如果我还能活几年,我就打算去美国看看。

近来闲来无事,就把自己这一辈子的经历告诉大家,目的在于让大家别受骗。

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叫我是骗子他祖宗,我不识多少字,更不会打电脑,写这个帖子的,是我一个忘年交的朋友,内容嘛,都是我讲述的。

我这一辈子,做了数不清的亏心事,当了几十年骗子,骗过各种各样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官员、车夫、妓女、嫖客老天有报应,我一辈子结了几次婚,但没有留下一儿一女,至今孤独一人,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我每天的事情就是晒太阳,袖着双手,面朝南方,怀想我这一辈子走过的路程。我山珍海味也吃过,粗茶淡饭也吃过绫罗绸缎也穿过,粗布破袄也穿过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也睡过,妓院娼寮的雏儿,我也玩过我这一生走过的是别人几辈子也走不完的路,但是,到老想起来,一切都是空。

小时候听和尚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人老了,终于明白了。

要说我这一辈子经历过的骗局,该从哪里说起呢?太多太多了,怎么说也说不完。

还是先从我上私塾学校说起吧。

那天是我八岁生日的第二天,那天的太阳燃烧得蓬蓬勃勃,太阳下的树叶和草叶也都疲倦地卷曲着,看起来无精打采。我也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落寞。同学们早就回家了,而我却被先生扣押在学堂里,因为我背错了孔夫子的一句话。这个长着白胡子的孔夫子,专门和我们孩子为难,好好的一句话,他偏偏要说得那么难懂。而先生却又偏偏说这些难懂的话是至理名言。骗人哩吧。

往常,皂荚树下会蹲着一只垂头丧气的流浪的狗,而今天,那只脏兮兮的野狗不见了,皂荚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高一个矮,树叶细碎的阴影落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的脸显得支离破碎,异常诡异。

呆狗,放学了?那个高个子的人问我。

我疑惑的眼光从高个子脸上移到矮个子脸上,又从矮个子脸上移到高个子脸上,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露出一模一样的焦黄的牙齿。我的乳名叫呆狗,尽管他们叫着我的乳名,但是,我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们。

矮个子走上一步,依然笑容可掬地对我说:你爹让我们来接你。你爹让车撞伤了,现在在诊所里,你娘在诊所里照看你爹。你家没人了,都在诊所里。

听说爹爹受伤住院,我一下子心神大乱,我问他们:我爹怎么让车撞伤了。

高个子说:你爹从外面收租回来,前面一辆马车冲过来,马受惊了,就把你爹给撞伤了。

我听他们这样说,就不再怀疑,我家有几百亩地,租种给了方圆几十户人家,每年小麦收割后,爹爹都要去这些人家一户户收租。我流着眼泪说:我要去医院,我要见爹爹。

矮个子抬起手臂说:你爹也想赶快见到你,跟我们走吧,那边有马车。我顺着矮个子的手指望去,看到几十米开外的一棵洋槐树旁,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马拴在树干上。

矮个子拽着我的手臂,拉上了马车,高个子坐在前面赶车。马铃一路叮当响着,驶向学堂的方向。学堂在镇子上,镇子上有一家诊所,但是,马车没有在镇子上停下来,而是穿过镇子,继续向前。

我问:我爹不是负伤了吗?他不是在诊所里吗?

矮个子说:你爹在县城医院里,不在镇子的诊所里。

我怀疑他们两个是坏人,就喊道:可是你刚才说我爹在诊所里快停下来,我要回家。

矮个子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他抡圆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接着就变得火辣辣的疼痛。我哭了起来,哭声像玻璃碎片一样,遗落了一路。

高个子回头骂道:哭个锤子,把这碎怂嘴给堵上。

矮个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片脏兮兮的布,塞在了我的嘴巴里。然后用一条细细的绳索捆绑住了我的双手。我嘴巴发不出声音,努力挣扎着,手臂被细绳子勒得疼痛难忍。

我不明白,他们一个个刚才还笑容可亲,怎么眨眼间变成了这样。我感到极度的委屈,又感到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