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闹得动静这么大,京兆尹府定会派人来,玉烟染不欲再让人说她恃宠而骄,带着众人和萧玄泽当即撤了。
回府后,洞庭和云梦赶紧将她搀回屋里,寻出伤药细细擦拭她的手腕。
弦月一看倒吸凉气道“下手这样重,此人心可真狠啊!”
云梦跺着脚问“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人?”
玉烟染正疼得呲牙咧嘴,她手腕上一圈淤青,唯有将内里的淤血推开才能快些好,是以就是疼也要忍着。
“捆起来扔柴房里去!明日,明日本宫舒坦了些了,再,再唯他是问!哎呦!”
因着发生了这样的意外,长公主府各个院落都静悄悄的,众人早早歇下。
纷纭居中,玉烟染躺在床帐里,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洞庭在隔间值夜,听她翻滚,轻声问“长公主可是想喝水?”
“没有。”
隔了一会儿,玉烟染还在翻滚,洞庭又问“长公主可是热了?”
“没有。”
默了默,洞庭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长公主可是在想今晚那人?”
“”玉烟染握着被子一角,含糊地应了声。
她不认识这人,但是,这人给她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而且看他的样子和问自己的话,好像他也认识她一般,这可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是,翁誉他们没来之前,他尚能好好跟自己说话,他们一来,他似乎立刻激动起来,这根本就说不通啊。一般人不都应该见个独身一人的女子,势力单薄,才上前欺辱,等来了帮手就该识相地溜走啊。
更何况,翁誉来了后她直接亮出了长公主的身份,他怎么还敢对自己动手?不管他是何身份,以下犯上伤及皇族可是死罪!
玉烟染左思右想更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喊了洞庭进来,“你去柴房瞧瞧,看那人怎么样了。”
洞庭心中叹了口气,行礼道“是,长公主。”
“问问他叫什么。”
“是。”
过了一刻钟,洞庭回来了,玉烟染赶忙问“怎样?他说了甚?”
洞庭摇头,“什么也没说,他被捆着双手,绑在一根柱子上,现在溜在地上坐着呢。”
“他没吵闹?”
“没有,看见奴婢后,只问了句你们长公主睡了没?奴婢没理他。”
“嗯,歇吧。”玉烟染转了个身,面朝里躺下,不动了。
洞庭刚想熄了蜡烛退出去,却听她道“你让西塘送床被子给他盖吧,别给冻坏了,本宫没法审了。”
洞庭应声出去。
玉烟染的脸面着拔步床的雕花内壁,鼓起两颊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闭上眼去,很快睡了。
翌日清早,玉烟染揉着眼睛坐起来,洞庭给她梳头时笑道“长公主昨夜睡得很好呢,今日的气色格外好。”
玉烟染望望铜镜中的自己,并未发觉有什么区别。
她吃过早膳,请了卢太医来给她看手腕,卢太医诊过后又给了一些活血化瘀的伤药,走时却有些欲言又止。
但玉烟染并未在意,她还有许多旁的事。
这头一件,端午佳节,她身为长公主,公然在河岸与一陌生男子打架,还将那男子带回府里,御史台和朝上其他老家伙少不得要参她的本,她得等京兆府尹来调查情况,查清后才能“公报私仇。”
毕竟这事细数起来,根本就是萧玄泽先动得手!
然而,她并未等来京兆府尹大人,等来的却是城西驿馆的馆长。
新馆长望着气派华美的长公主府,心中有些打鼓。柔缈长公主与质子是八字不合么?怎的一涉及质子,就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