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与练习室之间是用玻璃隔着的。于是在晴朗的秋日下午,练习生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奇异的场面——
隔壁的小教室里,络腮胡子高大的身子前面,白色毛茸茸的那一团,怯怯的在做广播体操,就是那套在学校里每天上午大课间都要做的第八套广播体操。
训练生们仿佛回到了学校,耳边响起了广播体操的配乐。“太魔性了,明明没有音乐,但我脑子里自己就播放出来了!”“评级跳广播体操,好搞笑哈哈哈~”“下次我评级的时候也能跳广播体操吗?”练习生们笑成一团。
玻璃倒影出对面的场景,大家都在围观她。时乌耳朵根子开始发热,好在广播体操已经跳了八百遍再熟练不过了,她索性任全身自己动着。
倒影角落里那个练鲤鱼打挺的人似乎也对这边感兴趣了,停了下来往这边看过来。时乌右脚迈少了半步,整个人一趔趄,差点儿摔倒,幸好李文叔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0分。”络腮胡子冷冰冰地丢下结论就离开了。
时乌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诶,哭什么啊,刚进来不会舞蹈正常啊,练练就好了。”李文叔见女娃娃哭,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去找纸巾,最后没找到纸巾用手给时乌抹了抹眼泪。
时乌被他这么一安慰,原先只是默默流泪的,现在控制不住哭声了,狂风骤雨般得哭了起来。
那边络腮胡子回到另一间舞室,看到练习室们围成一团,吼了声:“干什么呢!”,练习生们立马老老实实地缩起脖子开始连起舞来。
时乌哭了有半个小时,把李文叔哭的心都碎了,才鼻子一吸一吸地渐渐止住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大概就是从小到大长得乖巧讨人爱,学习又不错,除了爸爸,从来没碰过钉子,这会儿自尊心发作受不了了。但她是个要强的性子,暗暗在心里吧络腮胡子列为了反派NO.1,想着自己哪天舞技高超,在络腮胡子面前一展身手,络腮胡子难以置信,气的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这么想着想着竟然笑出声来。
李文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娃娃,眼角还挂着泪,不知道想什么竟然又笑了。
时乌回过神来,两手攥拳给自己打气,冲李文叔道:“李哥,我一定会好好练舞的!”
李文叔笑了,牵着她的手来到隔壁的练习室:“那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练习了,李哥相信你很快就能赶上来的。”
一般评完级之后训练生都会得到一个评级牌子,时乌舞蹈分数是零,铁定的是F级了,李文叔不忍心再打击她,就把这件事略过了,把时乌送到练习室后,他又把络腮胡子舞蹈老师何建易叫了出来,好一通嘱咐他对小姑娘温柔点,才放心离开。
何建易面无表情地听李文叔婆婆妈妈地说了半天,不耐烦道:“知道了。”,转身回到练习室,看到时乌小动物似的站在教室一角,眼睛还红肿着,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心里顿时就软了。
“来,先跟我热热身。”何建易背过身去,开始热身运动,时乌立马摆正了姿势,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但她先天性运动神经不发达,动作老是错,一套热身运动做下来,何建易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小晞,你过来,教她做两遍热身运动,再随便教点基础动作。”何建易一把把正在专心致志练鲤鱼打挺的顾暻晞捞了过来,自己则出了练习室,去吸烟室里点了一根烟静静。
何建易脾气不好,但这里的孩子大多是男生,少数几个女生,也没见这么爱哭鼻子的。特别是这个看起来小小一团,一碰就要碎了似的。
真让人心烦。
被拉过来的顾暻晞也有点懵,他揉了揉快负荷不住的腰,想着也该歇息会了,带会娃就带会娃吧。
“先站好,两腿张开,与肩同宽。”顾暻晞道。
时乌这是第一次听顾暻晞说话,他的嗓音很特别,带着一股冷淡疏离的味道,时乌想起来自己那会唱的《烟花易冷》,换成这幅嗓子估计会更有味道吧。
“脚再打开一点。”顾暻晞站定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道。
时乌机械性地把脚再打开一点。
不得不说,李文叔是个颜狗,这一屋子的训练生,各个长得都很好看。时乌更是个颜狗,所以从进来开始,就盯上了顾暻晞,因为顾暻晞是他们中最好看的。最好看的师兄亲自训练自己,时乌一点都不敢怠慢,每一个动作都尽力做得标准,一下午加一晚上下来,肌肉都是抖的。
今天的训练结束,何建易走过来,验收了下成果,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小晞,你明天再教她几个基础动作,然后重点给她拉拉筋。”
“嗯。”顾暻晞依旧是冷淡疏离地应了下来。
“行,那就散了,回去睡吧。”这话刚说出口,训练生们立马欢呼着往外冲。俞笑则是冲过来,一把抱住时乌:“乌乌,今天我们两个一起睡好不好?”
俞笑过来的有些突然,时乌磕磕绊绊地答话:“不、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