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驾驶的悬浮车在空中前行。

车窗外的景物在飞速倒退中渐渐模糊成一团团黯淡的色泽，在银蓝色的悬浮车车窗上变幻不停。

车厢内一直似有若无的古典乐突然清晰起来。

潮汐，海风，然后是孤独的雨在淅淅沥沥地下。

很久很久，车里响起一个略显干涩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圆球里的程序没有回答他。

亿万高空上，索娅三星依旧不知疲倦地相互追逐着，其他星星眨着眼睛，静静地注视地面。

静静地注视着他。

联邦学院是一所历史可以追溯到地球历时期的古老学院，作为几百年来联邦大大小小学院中的领袖，它周边的环境发展极为发达，房价更是居高不下，同样三十平米的房间，安德洛玛一个月只象征性地收100信用点，而这里不止需要三十倍以上，甚至还不一定租得到。

到达目的地萧秋在了解一番后，要不是能凭入取通知书获得优惠，差点当场转头打道离开毕竟交通发达的现在，就算住在联邦学院周边一万公里之外，也能在两个小时之内到达。

7个24小时标准日之后，是维斯特“尸体”与三足一起乘飞船出殡的日期。

虽然联邦学院正好是飞船从首都星到安德洛玛的其中一个悬停点，但真的热闹都凑过了，萧秋也没心思去凑这个他心知肚明的假热闹，而是留在他花了五千信用点租入的一间110平的房子里，打开光脑，连上虚拟网。

依旧是一瞬间意识抽离身体的虚幻感，萧秋眼前一花，已经站在虚拟网的巨大广场中。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这个宽广的广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来来去去的人群除了往常那样相互交易闲聊之外，也更多地在讨论维斯特的出殡仪式。

萧秋向四周扫了两眼，正要在心中默念圆球里的程序，就发现有人群中有一个人向他的方向走来。他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但多瞅两眼后眼珠差点掉下来：

“你”

“是我。”走过来的那人说。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但面孔包括衣服在内，都显得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楚具体模样。

萧秋花三秒钟镇定了一下：“怎么回事？”说话中他还向周围扫视了几眼，确信旁边的人都没有看见这个就把写在自己脸上的程序。

“有些复杂，”程序轻描淡写地说，“我通过你的脑波进入这里，修改了这里的一些东西，让你能看见我。周围的人看不见同理。”

“你可以直接通过我的脑波让我看见……”

“但这样不能使用虚拟网功能。”程序说。

萧秋发现自己每每跟这种智能程序对话，都会被震得哑口无言，从之前的到现在的圆球……当然现在来说，就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而已。

萧秋不太放心：“你确定自己不是人……我的意思是，真是一个程序？”

程序看了萧秋一眼：“我说过，我只是一个程序。”

萧秋大松一口气：“那继续吧，你让我进虚拟网做什么？”

“打比赛。”

“嗯？”

“打机甲比赛。”程序说，“我需要知道你的真正水平。”

“在这里？”

“在这里。”

“你确定？”

“……”程序。

“咳，那就开始吧，”萧秋咳了一声，用虚拟身份仪打开比赛菜单，让all加入等待列表，并问，“多打几场？”

“嗯。”程序说。

萧秋就直接选择随机自动进入战斗，并给程序开放了观看权限。做完这一切，一个大大的战斗倒计时虚拟框弹出在他眼前，五秒钟之后，他被随即到级地图黄昏之秋的场景里。

虚拟网中，级和级地图的差别，固然有场景难度的问题，但更多的还是体现在真实度上。

打个比方，现实中驾驶机甲，如果是流沙区，肯定需要考虑沙子的阻力与浮力和平常路段的差别，再峡谷里飞行和在平原上飞行中气流的阻力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