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容心中所猜测得并不假,李秋寒的身份必定尊贵,否则她失踪这般久,守夜的丫头早就知晓了,而她回来时,两个守夜的丫头依旧睡得很沉。
她关上窗柩,外面又断断续续地下起了风雪,掩盖了一切的痕迹。她房中本就点着微弱的烛火,她只是挑得明亮了一些,这才将那封书信拿出来看。
是洛渊写的,可以看得出来,他写得很仓促。
开头便是致歉的话,他没有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告知他会将仲老的身后事给操办好,并且仲老去世的这件事情需要大办,还解释了原因等,云云。
艺容看完之后便烧毁了书信,旋即躺回了床榻上,思索着洛渊所说之事。她虽不愿利用师父的丧事,却也知这件事是最好的证据,而洛渊这般与自己商量,必是有了周全的计划。
但是她还不能做决定,此事她必是要跟师母商量的,想到二老原是应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的,却因李牧清的一句话,才会引来如此大难,她心底的杀意蔓延,整整一晚上她都无法安然入睡。
第二日起来时,她自是面容憔悴,两位伺候的宫女有些惶恐,若是因她们伺候得不好,那罪过可就大了。
艺容瞧得出两人面上的惶恐,看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她依旧不愿意涂抹粉黛,声音淡淡道:“你二人无需如此,是我认床,昨夜又做了些噩梦,若太后怪罪,本姑娘必会为你等解释的。”
两个宫女闻言,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齐齐给她福了万福,专心地给艺容梳洗。
“姑娘今日要穿哪一件?”其中一个宫女询问道,她手中拿着两套服饰,一套月牙,一套大红。她本是想要穿那件月牙白的,师父刚走,她怎能穿得如此热烈?
但是她旋即想到这里是宫廷中,她并不知晓师父去世的消息,她只一瞬便想到了许多,今日她或许可以出宫去。
旋即便伸手指了指那件大红的海棠华服,她肤色白皙,容貌极美,任何服饰她都不挑。因她是个性原因,衣服大多只有两种色调,要么极素,要么极热烈张扬。
虽是太子大丧,但真相如何,西芜皇与太后都是极其清楚的,这是在宫中,东景的手断是没有伸得那么长的,所以便是她穿着大红色,亦是不会有人责怪的,反之那可就不好说了。
“就这件吧,我昨夜没有宿好,容颜憔悴,不宜如此如见太后。”她的声音浅浅的,柔柔的,透着丝丝的疲倦。
两个宫女是吉祥姑姑安排的,二人相视一眼,旋即为她更衣,用过早膳之后,她便去了太后的寝殿。
昨日治疗之后,太后今日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她到时,太后正在用膳。
“艺容来啦,快来快来,到哀家身边坐着,可曾用膳了?”
太后此时还是靠着贵妃榻的,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子,身边是另一个姑姑伺候着用膳,见到艺容出现,便露出了温慈的笑容,冲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