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月以来,谢太后就一直谢绝外命妇入宫请安,最近身子骨好了许多,便想着招她们入宫说说话。
外命妇入宫给太后问安,冯家二郎的母亲,张氏,正好也在内命妇之列。
太后状似无意中提起冯家二郎的腿伤,正巧嘉德帝姬也在跟前服侍,眼波流转,饶有兴致,也看向了张氏。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群人,都不约而同的噤了声。
王贤妃的母亲,袁氏也在受邀之列,她捧着一盏茶,忍不住冷笑一声,嘉德帝姬和冯家,瞧着这倒是一处好戏。
一个个的皆敛声屏息着听起戏来。
只见张氏不慌不忙的先行了礼,然后便如实答来。
“多谢太后娘娘挂念,小儿的腿伤已经有了好转。近些日子已经可以拄着拐杖,下床走动了。”
大夫的原话是:冯二郎这腿,正常走路无碍,若是要骑马射箭,恐怕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张氏留了个心眼,未曾将原话全部拖出,只说可以走,这也不算欺君。
这宫中多少人盯着自己,盯着冯家,风光时自有人巴结,可一旦落了难,谁又会真的关心自家二郎是好是坏。
冯家二郎自从伤了腿,京中多少少女芳心碎了一片。
人生的俊秀非凡,家世清白,书香世家。还是帝王钦点的探花郎,都以为他要做驸马了,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偏偏把腿给摔断了。
腿伤养了半年,可以下地慢慢走路了,但是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怕是不行了。
谢家太后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只不轻不重的问了情况,便不再深究了,当日的马是什么情况,她心中也有数,素来才华和家世相当的人物,都是集万千目光于一身的。
她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心里叹了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倒是个人物,可惜了。
有人嫌不够热闹,“可惜了冯二浪,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啊。”就这样断送了前程。
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看着嘉德帝姬黑沉如水的面色,她猛地把后面一句咽了回去,讪讪地笑了笑了,不敢作声了。
“咳咳。”
还有不怕死的,添油加醋的说道:“多好一个儿郎,怎么偏偏这么不凑巧。”
“哦?怎么不凑巧了?”嘉德帝姬蛾眉一紧,质问道。
大有你再说一句,我就当场给你一张嘴封上的架势。
袁氏仗着自己女儿是贤妃,在众人面前说话习惯了这般做派,一下子被嘉德帝姬堵的没话说,一句话哽了又哽,生生的在嘉德帝姬刀子一般犀利的目光中被憋了回去。
“呵呵,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是碎嘴一说罢了。”
嘉德帝姬见状,冷哼一声:“我看,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指手画脚的功夫倒是不错。嘴碎不要紧,万一哪天祸从口出那就不妙了,您说是吧?”
“淑人?”说完,她还在淑人两个字上面着重强调了一下。
袁氏骑虎难下,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她触了嘉德帝姬的眉头。
她咬咬牙压下心中的怒气,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呵呵,嘉德帝姬说的是。”
借袁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与谢太后心尖儿上的嘉德帝姬争锋,自己一个小小淑人,只是借着贤妃的威势刷刷威风罢了。
“行了,嘉德,你退下吧。”谢家太后及时喝止了嘉德帝姬的行为,针锋相对可不是什么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