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声吩咐,陈锐年被闪个够呛,赶紧勒住缰绳,稍微一想也明白鲁智的意思。
这个村落不大,完全隐藏几百人,似乎有些不大可能,毕竟从这些马匹来看,数目不对,要保存实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解决战斗。
嗖嗖嗖,弩箭如雨点一样快速落下,村落中应声开始有人尖叫、嘶吼、呻吟,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不过十息左右,村落中已经几乎没有箭矢射出来,鲁智这才夹紧马腹。
“马槊营封锁村落,全体压上!”
随着吼声,鲁智第一个纵马冲下去,老徐紧紧跟随,陈锐年此刻报仇心切,拎着横刀蹲在战马上,也跟着快速冲下去,到了村落边缘,他直接跳下战马。
他要找人,找活口死人都行,他要验证自己最初的判断,毕竟刚刚在远处,如若看错了,这盾牌和弓箭他们有别的手段得到也说不准。
毕竟没有人希望,埋伏自己,残害部下的是跟自己一个阵营的袍泽。
这样的伤害,比被杀还要让人难以接受,是背叛,是权谋的牺牲品,他此刻更担忧的是父兄,也被此事牵连。
脑子里面想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减慢,冲到矮墙内,抓到一个尸体,就去撕开面巾,人他不认识,身上翻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显然,这都是被刻意修饰过的,想了想一把将尸体头顶的黑布也扯掉,发髻高高束起,一根木簪插着。
拔出木簪,陈锐年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寻常人的木簪有很多样式,但禁军中有严格规定,因为要特殊的兜鍪,所以发簪都是统一发放,是一根带着带着弯儿的木簪,有人甚至在上面刻上名字,为的是跟别人区分。
这根木簪上就带着一个勒字,或许此人的名字里面就有勒,他攥紧木簪,快步去抓起另一具尸体,果然木簪是一样的,只是此人没有刻字。
找了不知多久,陈锐年收起心中的悲愤,快速来到鲁智身边,这里已经抓了一些受伤没死的人,统一被五花大绑丢在院落中。
陈锐年将掌中的木簪举起来,送到鲁智面前。
“鲁都尉,这是我在尸体上找到的木簪,禁军中人,为了佩戴兜鍪发式有严格要求,即便是木簪也有规定制式,上面有的刻了名字,由此可见这些人这些人也是禁军的人。”
鲁智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些被俘的人身上。
“禁军的人扮作马贼?呵呵,事情有意思了,清点一下,现在活着的多少,死了多少?”
话音刚落,就有兵丁上前,单膝跪地禀报道:
“禀报鲁都尉,尸体有231具,受伤被俘26人,马匹没受伤的还剩174匹,至于银两无法进行统计,总共找到四百袋。”
鲁智摆手,看了一眼身侧的老徐。
“人不用审了,检查牙齿,没有藏毒就堵好嘴捆在这里,至于马匹银子,马槊营留下一百人看守,剩下人员上马。”
陈锐年知道,鲁智的意思是找另一个可能的据点,不过这样的地方,他们怎么预判的?
队伍刚上爬上山岭,就看到几个哨卫冲到面前。
“禀报鲁都尉,张营长让属下传信,我们拦截了一队人马,他们穿着禁军的衣衫,带着一些托着重物的马匹,对方不让查看,发生冲突,此时已经将对方控制起来。”
鲁智脸色一沉。
“人在哪儿?”
“就在这里向西三里的一处山坳内,他们说是胡都尉的队伍中掉队的人。”
“吕忠信了?”
那兵丁吓了一跳,赶紧将头垂下。
“没有,吕营长没听对方的说辞,直接动手,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了他们百人左右,这才将人控制在原地,张营长的意思是,让鲁都尉定夺。”
鲁智一摆手。
“走去看看,李白丁带人叫着下面村落里面的人,带着俘虏还有马匹,直接撤离,至于村落内的尸身烧了吧!”
陈锐年一怔,烧了岂不是没有证据了?
可他不敢多说,毕竟鲁智的一系列安排,让人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每一步都算计的精妙至极,队伍跟着哨卫,一起朝着西侧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