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阳出了门,用脚在雪地上踩出许多凌乱的脚印。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
虽然他小,但是记事也早。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幸福快乐。
自从妈妈没了之后,这个家就散了,他的爸爸也变了。
他永远都记得,妈妈才走三个月,他的爸爸就带着那对母女俩进了门。
拿着红得耀眼的结婚证告诉他和姐姐,那个长相精明的女人以后就是他们的新妈妈。
他对那天的印象特别深刻,那天姐姐很伤心,发狠似的用剪刀剪了那一本承载了他们一家人美好回忆的相册,把李清风的照片烧得干净彻底。
他看到姐姐看着化为灰烬的相片哭到喉咙嘶哑,一同化为灰烬的还有他们对李清风所有的依赖和希冀。
从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开口叫过他一句爸爸。
李婉莹呼出一口浊气,要不是事实不可更改,他都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李清风亲生的。
尽管早已经知道李清风偏心,对她不闻不问,还是备受打击。
拿出手机打车,冷风吹过,手指冻得僵硬,没有平时灵活。
马路中间的雪被清扫过,两旁的小道上依然有厚厚的雪。
天气寒冷,街上的行人稀少,平时车水马龙的城市,顿时显得有些冷清萧条。
眼见十分钟过去,车子还没有来,李婉莹微微有些不耐烦。正在考虑要不要去考个驾照,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磕在背后的头颅,头发短直,有些扎人。
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听到他哑哑的声音。
“姐,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我们不要他了。”
李婉莹怔愣,本来已经筑起的冷硬围墙瞬间破了一个洞。
眼尾泅着几分红,用力眨眨眼睛。
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单手抱了抱他。
“晨阳,姐姐没事。”
“只要你在姐姐身边就够了。”
不远处传来汽车的滴滴声,李婉莹松开了他,招呼着他上了车。
回到家之后,李婉莹把家里的钥匙分给了他。
“晨阳,明天上学,你在家里好好做作业。”
“我有事出门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别给陌生人开门啊。”
李辰阳无语凝噎。
“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知道了。”
“姐,你快去快回啊。”
李婉莹得到他的再三保证后,才背着背包放心的出了门。
坐了十五分钟的车,李婉莹来到了中医院,这算是整个CZ省口碑最好的医院了。
刚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医院挂号窗口就排起了长龙。
李婉莹挂了肿瘤科的专家号。
轮到她的时候,她从背包里取出病例和资料。
“您好,这是我弟弟的病例和各项近期检查资料。”
医生抬了抬了手,指着小方椅,语气温和。
“坐。”
李婉莹紧张的坐下,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对面的男医生姓张,四五十岁,带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仔细的翻看着资料。
十分钟后,张医生放下手头的脑部CT,神态温和慈祥。
“患者是良性的脑膜瘤,立马安排手术可以痊愈。”
“我先给你开住院单,手术越早越好。”
“你这边没问题的话,就先住院。”
“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如果一切指标正常,明天早上就能手术。”
听到他的话,李婉莹心里松了一口气。
连声道谢过后,询问了有没有单人病房。
毕竟是脑部手术,术后容易感染,还是单人病房比较好。
好在运气不错,医生说今天有人出院,刚好空出来一间。
李婉莹请求医生把那间病房留给她,拿着单子缴完费后,还特意去看了一眼病房。
因为很多东西都不懂,李婉莹跑到服务台询问了很多注意事项以及住院期间需要携带的物品。
当得知必须要李清风签字才能手术的时候,她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心里五味杂陈。
李婉莹坐在医院的铁皮椅子上,弯着腰手肘搁在膝盖上,双手捂住眼睛,顿时有些无力。
五分钟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之前放狠话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难以启齿。
李清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让人不喜。
“什么事?”
李婉莹嗫嚅着嘴唇,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
“明天早上晨阳在中医院做手术,你过来签个字吧。”
对面沉默了很久,许久才应了一声。
看着迫不及待被挂断的电话,李婉莹眉头轻蹙。
自嘲一笑,暗叹算了,他能来签字就可以了。
本就不该再有任何期待的,他答应过来,她心里还是感激的。
李婉莹没有多余的时间感怀,急忙去了医院的超市。
置办好所需物品后,又打电话到学校,给弟弟请了一个月的假。
李婉莹坐车回了老宅,把所有证件准备齐全,再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就匆匆的回了秋池湾。
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一开门,李婉莹就闻到一阵饭菜香。
李晨阳穿着松松垮垮的围裙,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姐,你回来了,快尝尝我的手艺。”
李婉莹眉眼舒展,放下东西洗手,坐到饭桌前。
李晨阳又去厨房端出两碗米饭,把煎好的鸡蛋放到她碗里。
“姐,你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