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方斥候来报,兀术驳带领的疾风骑兵团已过了达瓦,明日傍晚便将抵达库苏。”宋宥走入石殿,躬身请示:“如今乌达单于已经下达了停战求和的国书,我们是否还要准备迎战?”
“自然要准备。”凌励徐徐转回身来,“兀术家族的势力在西犁只手遮天,难保兀术驳不会打着勤王的旗号强行攻城,好借机除掉乌达王室。他毕竟手握二十万大军,对我朝始终是一个巨大威胁,我们必须尽可能削弱他的势力!”
“兀术驳的大军还在回撤途中,疾风骑兵团虽然骁勇善战,但并不适宜在库苏这样的城镇之中作战,我们可以放开库苏城门,请君入瓮,分散歼灭。”一旁的张翊提议道。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一想到两军在城中交战的惨烈后果,凌励便断然摇头,“库苏是西犁人的圣地,若想西犁与南越止戈交好,便不能失了西犁的民心。”
“将军说得有理。我们宁可在城外来一场恶战,也绝不能放那群饿狼入城!”宋宥赞同凌励的观点,这场战争本就是为了止戈,不是为了杀戮。镇西军出征前,凌励说过要为边地的南越子民报仇雪恨的话,但在与西犁大军交战的这一年中,在亲眼目睹了西犁百姓的疾苦之后,早已不再提及。只有顾念民心的仁者,才是真正的强者!
正如凌励推测,兀术驳转身就放弃辛苦夺取的回风岭,绝不是为了效忠乌达王室,而是打着勤王旗号,想凭借手中的二十万大军夺取库苏,自立为王。
凌励决定在库苏城三十里外的骆驼集与兀术驳对战。为了对付战力值超强的疾风骑兵团,他命张翊连夜召集库苏城里的铁匠,赶制了一批专门铁蒺藜。又命宋宥在城中征集了一批绳索,埋在了骆驼集下的沙地之中。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凌励亲自带着骁骑营前往骆驼集迎战。
骆驼集所在的地方,原本是库苏城外凸起的一道山梁,被风沙日夜噬剥,渐渐成为了一道丈许高的土坡。土坡有阻挡风沙的作用,便有一些往来运送货物的驼队在这里驻步歇息、交换易货,逐渐形成了如今的骆驼集。
已是秋末,秋高气爽,一面面绣着“凌”字的镇西军大旗在骆驼集的土坡之上猎猎招展。
远在几里之外,兀术驳便看见了这片密集的旗帜。夕光映照下,这些褐红的大旗显得格外猩红刺目。
“将军,小兀术将军带领的大部队至少还需一日才能赶到,我们疲惫赶路而来,镇西军却是严阵以待,此刻正面交战,只怕有些吃亏。”沓卢其在马背上望见骆驼集土坡上招展的旌旗后,侧首对兀术驳道。
“有道理,让兄弟们原地休息,你马上派斥候过去查探一下,镇西军此番带头的是哪位将领?”兀术驳也想到了这一层,勒停了马步,吩咐连夜奔袭了几百里的将士下马休息。
骆驼集下的中军帐中,凌励正倚在行军椅上闭目养神。如今他的视力已恢复了七八成,能够看清近处的事物,但在强烈的日光下看久了便有些眼干目涩。
“禀报将军,我们的人刚刚抓住了一个兀术驳派出的探子。”宋宥入帐禀报。
“带进来!”
两名镇西军侍卫将一名五花大绑的西犁斥候架进了大帐,一把摁跪在凌励面前。
“别看你们现在这么嚣张,兀术将军的二十万大军马上就到了,你们区区八万人,还不够替疾风团兄弟们的饮血刀热身!”西犁斥候梗着脖子愤愤道。
“还有二十万吗?我怎么听说兀术驳可是踩着你们西犁士兵的尸骨登上的回风岭”凌励蓦地睁开了眼睛。
西犁斥候被凌励鹰隼一般锋锐的目光看得一惊,“你,你是”
“不认识么?兀术驳不是给你们发过我的画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