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卫长泱嘴唇泛白,声音颤栗道:“那晚,泱儿尚在病中,并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琉璃哥哥不妨等回府后寻卫叔问问,他或许知道一些。”
“嗯。”琉璃点头,随即看向卫长泱愈渐苍白的小脸,蹙了蹙眉,担忧地问道:“可是又病了?”
“无妨的。”卫长泱虚弱的摇了摇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宽慰琉璃道:“如今我这幅模样已经是好多了,不过是淋了雨,待回府后泡个热水澡再换套干净的衣服应该就能好了。琉璃哥哥不用太过担心,泱儿心里有数的。”
“是不是很冷?”琉璃把卫长泱往怀中带了带,试图用自己身上的体温化开她身上的寒凉。
奈何,两人皆是浑身湿透,就算是紧紧贴着,也并没有生出半点暖意。
见此,琉璃心下不免慌乱,连忙对外头赶车的漠河吩咐道:“漠河,再快点。”
“是。”漠河应声,登时便一扬马鞭,破空声随之响起,只听“啪”的一声,马鞭狠狠抽在马儿的后右腿外侧,马儿顿时痛得嘶鸣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两团热气,拉着马车就往前狂奔而去。
霎时,马蹄急踏,车轮辘辘,马车所经之地,水花四溅。幸而今日的都城街道空无一人,是以,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兵部尚书府的门前。
“是公子和小姐回来了。”卫管家许是早就收到了二人要回府的消息,是以,马车才刚在府门口停下,他便撑着雨伞迎了上来。扭头吩咐府中仆从上前为琉璃和卫长泱打伞。
“卫叔。”不等漠河掀开车帘请琉璃下车,琉璃便抱着卫长泱从车上跳了下来,急道:“快去着人寻个大夫来,要快。”
说罢,他便抱着卫长泱大步往内院走去。
“漠河,公子说要找大夫?”卫官家一愣,似才想起卫长泱孱弱的病体般,皱了皱眉,扭头便冲着打伞的仆从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小姐昏迷了吗?还不快点去找大夫啊。”
仆从被卫管家的这一声呵斥给喝懵了,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登时脚步一提,抱头就冲进了雨里。
漠河见状不由摇了摇头,把马车缰绳交给小厮,似早已见怪不怪道:“卫叔,小姐的病都是老毛病了,您急什么啊。”
卫官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气得胡子往上翘了翘,哼哼道:“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啊,当真不是你看着长大的,不知道心疼。你就等着吧,等你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娃,看你会不会知道心疼。”
“卫叔。”漠河被卫管家说得满面通红,不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羞道:“您这说得都哪跟哪啊,我连媳妇的影子都没见着,上哪里生娃啊?”
“你呀!”卫管家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领着他往里走,边走边道:“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是该找个媳妇成家好好过日子了。还有公子,我没记错的话,公子及冠也快有两年了吧?人家府上的公子哥还未及冠儿子都能下地打酱油了,再看看咱们公子,哎!”说到这,卫管家一时忍不住长叹出声,无奈摇头道:“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倒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心疼啊。”
“卫叔,您这心就操得有点过了。”漠河不以为意地冲卫管家咧嘴笑道:“公子都不急,你急什么啊。再说了,公子的婚事不是还有大人操心嘛,既然大人都没说什么,您这样老念叨着叫公子娶媳妇不好。若是哪天不小心被公子听到了,他可是会生气的。”
“嘿……生气就生气。”卫管家吹胡子瞪眼睛道:“老头子我这可都是为了公子好。”
“是是……就卫叔你对公子最好了。”漠河笑着把卫管家往后院推。“所以,公子刚才淋了雨,卫叔是不是该去厨房给公子和小姐熬碗姜汤啊。”
“淋雨?”卫管家仔细想了想,发现好像还真是。“哎呀!瞧我这老眼昏花的,怎的把这忘事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卫管家便冲漠河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守着琉璃。漠河见此,顿时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卫叔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多话,真是一点没变,哎!好担心公子会不会有一天也如我这般被他说得吐血。
琉璃下车后便抱着卫长泱轻车熟路的入了内院,然后唤来婢女为她换衣服,他则退出了屋子候在外头。
这时,漠河小跑着走了过来,唤道:“公子。”
琉璃颔首,旋即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他跟上自己,领着他往尚书府的书房而去。
尚书府的书房机关重重,不比别处,若没有熟识的人带路,则很有可能死在书房外的机关暗箭之下。
虽然琉璃每次来尚书府,漠河都有跟随,但尚书府的书房,却还是漠河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