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旺楼离“唯一”并不远,步行快的话,20分钟差不多就能到。
但今天步行别想了,她们三个从“唯一”出来,张虎就按起喇叭,示意她们坐车上。
夏芯本意不想这么高调,而且在张虎按下喇叭时,她的余光扫见了隔壁音响店刺青老板趴在门边儿往这边儿看的八卦脸。
再看一眼瑾然高高隆起的腹部。
最终妥协,和赵利红她们一起钻进黑色轿车里。
赵利红第一次坐私人轿车,一到车上,兴奋的眼珠子四处打量,用手摸摸车顶,碰碰屁股下的座椅,嘴里止不住感叹:“原来这就是做私家车的感觉啊,真舒服,比我回老家时几十人挤一起的长途票车舒服多了,车上的皮子真软。”
她感慨完了,还不忘问王瑾然:“瑾然,你是不是也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子?可我看你咋不激动嘞!”
王瑾然意外的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后,小声道:“不是的,我坐过。”
“什么?你坐过?”赵利红不敢相信,惊讶的连声音都抬高了一个分贝,“你在哪坐过?”
夏芯也对王瑾然的回答有些诧异,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右侧,和赵利红一起盯着王瑾然,等待着她的答案。
王瑾然被看的不好意思,吞吐道:“是我家的车子。”
赵利红震惊的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倒抽了一口凉气,砸吧砸吧嘴想说些什么,到底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夏芯也觉得非常意外,毕竟王瑾然自从来到“唯一”后,吃穿用度都非常节俭,做事也属于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型。
而且她和王瑾然的第一次相遇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女人大着肚子身无分文的在街上游荡,甚至被饿晕,医院不敢住、安胎药没钱吃。
任谁都无法将她和有钱人家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今天是王瑾然自从她们相遇后,第二次在她们面前提起她的私事。
上次,夏芯问她刺绣手艺哪来的,她只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从小跟家中长辈学的。
当时她和赵利红都没多想,这年头,很多家庭为了维持生计会点手艺活儿很正常。
比如有些家庭会用芦苇编草席赚钱,有些家庭会用藤条编筐和篮子赚钱,有些家庭会做木工赚钱……
夏芯和赵利红自动把王瑾然的话理解成了和普通家庭一样一样的。
也不怪这次她说的话震惊了车内所有人。
现在看来,王瑾然身上秀外慧中、知书达理、仪态万方的举止,正是被厚实的家底、良好的家教熏陶出来的。
可既然是有钱家的孩子为何会沦落到之前那么狼狈的地步?
不用说,今天的这番话又为王瑾然的身世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步行20分钟的路,开车5分钟就到,也省去了大家彼此尴尬的时间,张虎将车停在福旺楼门前,这个话题就此过去。
福旺楼门口站着两个穿统一工作服的门童,他们见到二老板领着三位女士过来,眼疾手快的将门从里侧一左一右拉开,点头哈腰打招呼:“二老板好。”
张虎点头:“嗯。”
此时的张虎颇有老板派头,昂首挺胸、侃然正色,目不斜视的领着夏芯她们穿过大厅一路向里走去。
赵利红自进入大厅后,慌张的东张西望,虚扫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王瑾然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故意低着头,甚至将脸颊两边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故意弄乱遮住大半张脸。
夏芯没有发现她们两人的异样,这是她头次进入福旺楼,新鲜又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人工雕刻的室内小型假山,假山设计很巧妙,中间高两侧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像云又像雾的松树下若隐若现,涓涓流水清脆入耳。
绕过假山后正对着福旺楼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张风景优美的壁画,与青砖铺就的地面、红色门框桌椅相得益彰、古香古色、意境高雅。
这样的设计即使放在后世也不会过时。
“张虎,福旺楼的装修是谁操办的。”
“当然是雷哥。”
夏芯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当初魂穿来的那刻,很难想象一个钢铁直男,居然能将房子设计的如此有格调和品味。
在她的印象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雷家老宅三楼那间处处透着自律和禁欲风的房间,以及她刚入住时以黑白灰为主、空旷到有回声的、宛如样板间的万和园房子,才是雷振霆应该有的常态。
人生处处有惊喜,说的一点没错。
恋爱中男人爱把喜欢的女人形容成一本书,打开第一页总想一直翻下去。
而对于恋爱中的女人又何尝不是,喜欢从更多的细枝末节去了解男人多一点、更多一点。
每多了解一点,就如同挖到了新的宝藏,意外、开心、惊喜,层出不穷。
沿着青砖小路再向前走,道路两旁就是一间间的食客包间。
此刻正是吃饭点,来这里的食客络绎不绝,在这里搞服务的工作人员忙碌到脚不沾地的状态。
再往前走,穿过一道雕栏玉砌的拱形门后,好似将所有的声音都屏蔽了般、又好似与刚才经过的地方形成了两个世界,变得幽静非常。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急匆匆的高大熟悉的身影,夏芯目光一亮:“振霆!我们来了,是不是等了很长时间。”
雷振霆确实在包厢里等不到人,才选择出来看看,此刻眯眼看着对面向他走来的夏芯,瞳孔狠狠收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