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市日报社出来,门前等候多时的一名着军装的士兵一溜小跑至雷振霆面前,纠结着一张脸,为难道:“雷大哥,你就别为难我了,老爷子给我下了死命令,务必将你带回去,否则我就要受罚了。”
雷振霆瞥了士兵一眼,淡淡道:“嗯!”
小士兵登时面上一喜,忙道:“诶!好嘞,我这就去开车。”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是!”
“啊?可——”
“怎么?”雷振霆一记锐眼飞了过去,“还怕我跑了不成?”
“不敢,不敢,哪敢啊!你请!”
雷振霆神情冷然,从蒋正南出事,老爷子一上午已经派人来请了4次。
是时候回去负荆请罪了!
而与此同时,雷家老宅气氛异常安静,这种安静并不是平日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才形成的安静。
而是明明坐了满屋子人,却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所有人都要谨小慎微,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的那种暴风骤雨即将来临前的诡异的安静。
客厅里,雷老太太一早拒绝了好几个官太太的打牌邀请,惴惴不安的端着手里的茶水小口抿着,茶水是凉是温是热已不重要,因为她整个心思都集中在了门口,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平日里工作忙碌的雷振凯也罕见的请了假,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似看非看。
家里新请的保姆是个“老油条”,惯会看人眼色,预感到气氛不对,一大早垮个篮子寻了个去菜市场买菜的由头躲难去了。
气的何文丽不得不亲自拿着玩具毛球轻声哄逗着二宝,一时跑神,毛球从二宝手里滑脱到地上,小家伙是个急性子,毛球没了,小嘴一歪不愿意了,大有惊天动地哭一场的势头。
这一举动,吓的何文丽魂都快从身体跳起来了,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可千万别!
她匆忙捡起地上毛球塞进二宝手里,顺带着偷偷抬头瞄了眼楼上那间从早晨就紧紧关闭着,然而,却令雷家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房门。
还好!还好!没惊动那位,虚惊一场。
再看二宝,小毛球重新回到手中后,注意力立马转移,哭声还未开始就已结束,小嘴巴重新咧开,“呀呀……呀咦……”呜囔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的儿童国语言,露出的只长出三颗牙齿的粉色牙床自带喜感。
哎!此刻,整个雷宅也只有二宝才能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傻乐。
在这样紧张的,好像一根紧绷到最大的弦再不松开就会断裂的氛围中,除了楼上那位外,另一位造成这种诡异气氛的主角雷振霆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雷振霆推开雷宅屋门后,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他挑眉,明知故问:“今天大家都不上班?这么闲?”
何文丽咂咂嘴,捅了这么大篓子,能做到这么云淡风轻的,估计整个海市也就数小叔子一人了。
雷老太太终于把人等到,搁下茶水应声站了起来急切的向雷振霆走去,走到跟前柔声埋怨道:“你呀,这次也太大胆了。”说完,眸光又向楼上瞥了一眼,压低嗓音告诫,“上去了跟你父亲好好解释解释,别一见面就开吵架。”
“我知道,母亲,放心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点点头。
而雷振凯这边,先是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给雷振霆用口型打了个哑语:你真行!
接着,又幸灾乐祸的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谁知,他这番动作赤裸裸的被雷振霆傲气的无视!径直从他面前目不斜视的走过。
嘿!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三楼,雷振霆在书房门前站定,神情肃穆,淡定的抬手“噔噔噔”敲门。
“滚进来!”一声暴怒从屋内传来。
接着,在他推门进入之际,迎面一只花瓶直扑门面,部队最强体能训练兵王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他上半身灵敏的向一侧快速来了个45度闪身动作,完美躲过。
“啪”的一声巨响,那只可怜的名贵花瓶没有砸中目标后,直接砸向雷振霆身后房门,瞬间裂成碎片掉在地上,“哗啦”一声经过二次撞击,碎的更加彻底。
好好的一只无辜的花瓶,就这么寿终正寝。
耳边又是一声怒不可遏的吼叫:“跪下!你这个逆子!”雷天雄脸色铁青的彻底,眼里迸发出愤怒的火花,手中猛拍了下桌子,“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振霆依言照做,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面不改色,双目迥然:“我必须这么做,父亲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好你个一人做事一人担!”雷天雄积攒了一上午的火气瞬间爆发,盛怒之下,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桌子上抄起早就准备好的皮鞭,火气冲天的走到房门前,“咔咔”两下将书房门落锁,免得外头人听见动静闯入。
接着又脚下生火般来到雷振霆身侧,扬手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后背落下,边抽打边恶声骂道:“啪……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