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那大夫的神情十分的猖狂得意,墨水舟也不由得看向了赵芸莜。
他不通医理,但是眼见着个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应当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赵芸莜却只是不慌不忙地盯着那个病患看了看,随即问道:“你可是平日喜欢吃猪下水之类的食物?”
“你问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可别是在拖延时间吧?”
那大夫见赵芸莜不急着搭脉问诊,以为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总算是知道怕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如今我用的不过是前两者,怎么你是连这个都忘了吗?”
向那名大夫投去诧异的一眼,赵芸莜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不知何谓医术的外行人一般。
此时那名病人十分疑惑地开口:“你说对了,我家是卖猪肉的,但是我不好猪肉,平日里喝酒的时候就喜欢整治一顿猪下水吃……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腿上的病也不是在寒冬腊月才有,夏日炎热之时也会发作。”
她继续信心满满地道。
这话让病者更是奇了怪了。
他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莫不是能掐会算的仙人不成?怎么都算得这样准备?确实,我这腿已经是多年的老毛病了,除了冬日痛痒,夏日的确也不舒服。”
“这便是了,如果是老寒腿,断不至于夏日的时候发作。”
说完,赵芸莜带着些许挑衅意味地看向了身后的杏林堂大夫:“不知道你对此有何高见?”
男人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再次把脉结果还是有误,这只能说明他学艺不精。
一旁围观的百姓也看出了门道,不过现在比起看这个蹩脚大夫的笑话更让人感兴趣的是,这个家中卖猪肉的到底得了什么病。
“那你说,他腿疼不是老寒腿是什么?”
那大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大声质问着。
“这腿疼的根源多了,要是所有腿疼都是老寒腿,那天下不需要大夫了。只需要按着方子抓药吃药即可。”
赵芸莜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命人拿上笔墨,一口气写了两个方子。
其中一个是给那抱着孩童的妇人的,还有一个是给那卖猪肉的屠户家的。
方子刚刚写出来,就被那大夫一把夺去。
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她写出来的方子之后,那大夫不由得轻蔑一笑,“你莫不是以为按照你的方子抓药,就能治好病吧?”
“自以为看了几本医术就出来教人治病,你这样治死人了谁负责?”
将手中的方子重重地拍到了桌上,大夫义正言辞地指责着。
“你连这两个人的病症都不了解,如何断定我开的方子便不对?”
好整以暇地看着到了此时依旧大言不惭的男人,赵芸莜将自己的方子上的药材一一念出。
确实都是一些很寻常的药材。
跟杏林堂动辄就开出的名贵药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孩子早已经说过了,是湿热导致的高热,带有咳嗽之症,如果不及时治疗,以后会留下终身咳疾。我开的都是对症的药。想来这个你没有什么意见。”
将手头的一份药方子放到了一边,赵芸莜认真地看着他。
“至于这份药方子,你可看明白了是治疗什么的?”
扬了扬手中另一份药方子,她冲着他挑眉问道。
一旁的墨水舟见他们争斗这么久,这个大夫拿不出什么真才实学,却一直在胡搅蛮缠。
当下也有些烦躁,他朝着那名大夫投去冷冷的一瞥:“若是拿不出真本事,就不要在这里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简直是出尽洋相。”
那名大夫被贵人如何呵斥,脸上也是挂不住。
毕竟赵芸莜这方子到底是治什么,他实在是看不出来。
“这方子是治疗痹症的,他常年吃猪下水之类的食物,早已经在关节处生出了石子。”
猪下水虽然便宜,但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尤其是没有完全煮熟的猪下水,虽然吃着别有一番滋味,但是对人体的危害却十分大。
赵芸莜慢条斯理地解释着,“这方子只是初步治疗痹症,痹症若要真正治疗起来,所花费的名贵药材不计其数,普通人家哪里负担得起?”
“但若是按照我开的这个方子缓缓治之,能够缓解疼痛。且不花费什么。”
“不然你写一个便宜又管用的方子出来?”
一番话让杏林堂的陈大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