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欢晚会开到很晚，但吴源不想再参加。

和鲁雪琪唱完歌，吴源送她回寝室。

进寝室楼的时候，鲁雪琪停下脚步，柔声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吴源幸福地微笑，挥手回应。

目送女神上楼，直到身影消失，吴源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去教室拿东西回家。

到家后，吴源展开鲁雪琪送的海报。

这是一张克林斯曼的赛场照片做成的海报。金色轰炸机正抬起右腿，绷直脚背准备接球，一头金黄的长发飘逸张扬，身上的德国球衣领口下，国旗三色组成的方格阵个性鲜明。

鲁雪琪怎么知道我喜欢球星？

应该是那次球场外帮她挡球，让她记忆深刻吧。

吴源笑笑，翻过海报，准备贴到墙上。

背面左下角的两行娟秀的小字引入眼帘：祝新年快乐！鲁雪琪19971224

真是个细心的女孩！

吴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将海报贴在床尾的墙上，躺着看了半天，才熄灯睡觉。

1998年元旦，吴源家的新店开业。

门口摆着两排亲朋好友送的大花篮，鞭炮齐鸣之后，正式开始营业。因为逛街的人太多，敲锣打鼓舞狮什么的就省掉，免得占地方。

表姐穿一套中国红的冬款职业裙装站在门口当迎宾小姐。卷曲的秀发扎在脑后，画着职业淡妆，既精神又高雅，要不是挂着“欢迎光临”的绶带，一定会被人当作新娘子。

迎宾小姐没做多久，表姐就进店招呼生意。没办法，店里的人太多，老爸老妈两个人照顾不过来。

吴源料到人会很多，却没想到竟会这么多，店里都快没了站脚的地方。

当然，一部分人是来看热闹的。毕竟装修如此新颖的服装店，在上世纪末的小城里还没出现。吴源以超前的意识敲定的装修风格，成功吸引了城乡大众的一波眼球。

以后其他店竞相模仿的时候，这种装修风格就不足为奇。

吴源站在小城里少见的收银机后面负责收钱，姨妈也下来负责巡查，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没有电脑、支某宝、某信、摄像监控和射频数字智能防盗系统的苦逼时代就是不方便。姨妈盯人盯到眼酸，吴源数钱数到手抽筋。

看衣服的，看店里环境的，看表姐的，形形色色的人，摩肩接踵。

吴源前面甚至也围了一圈闲人，不买东西，就看新奇的收银机是如何工作的。

“不付钱的麻烦往旁边让让啊，买衣服的都等着交钱呢！”吴源一边收钱一边喊，但是收效甚微。

明天要在前面挂个牌子，不买衣服的，收费观看收银机，一块钱一小时。

嗯，表姐前面也要挂一块这样的牌子。

估计光收观赏费就可以大赚一笔！

我真是做生意的好材料！

一天下来，五个人没有片刻休息，午饭还是吴源趁上厕所的工夫买些煎饼打发的。

晚上6点以后，人潮消退，仅剩三三两两的客人。姨妈上楼做饭，老爸老妈和表姐清点货物，吴源继续数钱。手不知道抽了几次筋，搓钱的动作都笨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