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伤势不允许我们继续往下探索,本来计划是一个星期就能返程,结果这么些天过去,我们甚至连荒岛都没走穿,丛林里的这些路确实难走,草草估算了下,至今为止我们大概只走完三分之二的路程,再继续下去不仅伤口不能得到好的处理,就连食物和淡水也不够,所以,我们决定提前返程。
花了一天的时间,向荒岛的旁侧前行,目标地点是海边,沿着海岸线走,道路平坦,视野开阔,再加上我们边走还可以边吹高音救生口哨,这能引导游艇顺着口哨声过来接我们。
“山荷叶的花语是亲情,这种情感正像山荷叶般纯净,清澈而又默默隐藏。这种花数量极其稀少,据说只有运气特别好的才能看到这种花透明的那瞬间,这样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我手上拿着的是一簇透明的花朵,中间突出黄色花蕊,因为在还未开花之时,看上去就像山间生长的一片荷叶,因此而得名,此外由于叶片油光发亮,鲜翠欲滴,就好像盛满水的绿碗一般,因此又有“江边一碗水”,“一把伞”的俗名。
“透明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很漂亮。”沈青然显然也很喜欢这种透明的花,她是一个欣赏美的人,也很善于发现美。
我凑过去,接过她手上的登山杖,这方便她更好的观赏这种花朵:“平常是白色的,遇水就会变透明,这主要是因为水分容易侵入花瓣内的细胞间隙,由于水和细胞液折射率接近,消除了反射界面,透射部分增强,花瓣就显得透明了,而且因为能看到花瓣上的纹路,所以又被称为elenfler。其实下雨后会变透明的,不止山荷叶,还有日本轮叶沙参,伏毛银莲花,这些遇水后也都会变透明的,原理基本上都差不多,就是因为水渗入花瓣,破坏了结构,无法反射光,又因为没有什么色素,就变成透明色了。”
沈青然点点头,然后将花朵侧举,迎着阳光的照射眯眼看,她的唇角微扬,说道:“之前倒也见过,不过没怎么留意。”
“大概是因为你太忙了,没工夫观察这些细节。”我印象里的沈青然一直是个大忙人,基本上之前每次去她公司里找她,她都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画稿,或者就是在准备最新的展。
这次她能有空来太平洋,据说公司里招聘了专业的经理人在打理,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她拍板做决定,所以这次提前回程,我也考虑到这一方面的情况。
“你对这些都很了解,植物,动物,山川河流一般人很少会特意去关注这些东西。”沈青然眼里的檀枸真的很厉害,她有技巧能找到淡水资源,能知道丛林里的哪些植物可以食用,哪些植物能汲出水份,甚至也能找到一些她只听过却没见过的草药。
我挑了挑眉,有些得意:“看得多了,经历过了,也就能了解到这些东西,有句话怎么说的,见多识广嘛,多出去转转总会见世面的。”
“不是我自恋啊沈老师,我觉得跟我谈恋爱你是很赚的。”我迎上沈青然那双清澈明亮的好看眸子,继续道:“一旦哪天你厌倦了城市里的嘈杂生活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是可以给你当免费向导的,上到荒原沙漠,下至盆地丛林,只要你想去,基本上我都有一定的经验。”
“人家不能去什么墨尔本,拉斯维拉斯之类的地方去散散心嘛?谁闲着没事干会想去沙漠啊荒野的,狗哥儿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每天把自己整的跟个野人似的,没见过世面”王爷欠兮兮的在旁呛了一句。
“是是是,我没见过世面,就你见过世面。”我朝王爷竖了个中指,回呛道:“你连麦子和水稻都区别不了,最开始连篝火都不会烧,农村里头猪都不吃的茜草你吃得开心极了,这算是谁没见过世面嘞?”
“那那那那你喝拿铁不加糖!你吃牛排叫九成熟!你坐飞机要开窗!”王爷依旧不服输。
“老子本来就不喜欢喝咖啡,就算喝了也不喜欢加糖你有意见嘛?不允许别人有自己的喜好了?肉类我就是要吃全熟的我怕长寄生虫,另外老子坐飞机没有叫过开窗你丫的胡说八道!”
“列夫托尔斯泰说过一句话: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路,心中的苦与乐。”沈青然对我和王爷的日常斗嘴早已是司空见惯,她望向远处的海平面,淡淡说道:“没人能定义世面到底是什么。你在卢浮宫欣赏艺术品,那是你的世面,牧马人在草原上奔跑,那是他的世面,真正没有见过世面的是你指责牧马人不懂艺术,而牧马人又指责你不懂放牧。”
她转过身来看向王爷,轻浅一笑:“我想,如何优雅地出现在别人的世面里,那才叫真的见过世面吧。毕竟有些在你眼里微不足道的东西,在别人的世界里可能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就是。”我快走两步,站到沈青然身旁,冲王爷嗤道:“谁规定说见过无数风景见过无数人就是见过世面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看到的风景是什么样的,你有你的世面,我有我的,咱两谁也别呛谁,各有各的世界。”
“狗哥儿”王爷突然面色怪异的看向我,失望的摇了摇头:“你变了。”
“几个意思?”
“你之前撑死了就跟我杠几句,杠完咱们还是姐妹情深的,现在”王爷的视线投向我搭在沈青然肩头的那只手上:“两个人都杠我,你还越来越起劲,我能理解为重色轻友吗?”
“哦我亲爱的姐妹,当然可以了,我就是重色轻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