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不到云曜那么远的位置,只能看见微弱的轮廓,云曜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的波动:“怎么奇怪?”
“徐姑娘好像突然对我的举动格外关注起来,回回我出门归来,总能碰见徐姑娘的身影,今日也是……”凤翎盯紧了云曜的眼睛看,接着道,“他们愿意相信青玄的话再次冒险,会不会还有旁的原因呢?”
比如有人告诉了他们可以用以佐证的信息。
云曜真的不知道么?
还是说特意放纵徐幼清的所作所为?特意让对方多多出手,好追查蛛丝马迹么?
云曜站在不远处,轻声道:“让你做饵,你不开心了?”
凤翎扯出一丝笑意:“投诚那日起,不就与大人约好了么?只要大人能帮我摆脱这层束缚,做饵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你能想起什么要紧的告诉我,说不定挣脱束缚这一日能来得更快一些。”云曜微微眯眼,声音听上去有些清冷,“徐幼清愿意做什么都随她去做,她不重要。”
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完这话云曜便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徐幼清的动静他自然是都知道的,言尽于此,凤翎应该也已经明白了。
原以为能顺利离开,没想到凤翎紧跟着追问:“那日与大人在小亭中叙话,前来同大人通报的婢女,是徐姑娘身边的宝兰么?”
她倒是敏感,猜对的事情比云曜想得更多,云曜手指轻触到门,又犹豫着收回:“是。”
他听见凤翎轻笑了一声:“徐姑娘一直把宝兰当作大人的恩赐。”
“她若安分守己,便是恩赐。”
凤翎垂下眼帘,倒不是同情徐幼清才有此一问,自己选了怎么样的路去走,无论终点是什么,都只能自己面对。
她是想到了被云曜留在自己身边的流尘。
若是有一天她远走高飞了,流尘会怎么样呢?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云曜留在她身边新的枷锁么?他没打算放自己走?凤翎觉得难过。
她没再看背对着她的云曜,只是问了一句:“所以流尘也是恩赐,对么?”
云曜回身,望向凤翎:“那不一样。”
随后便是开门再关上的声音,空荡的房间里,只留下了云曜这句话的余音。
凤翎看着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还以为云曜会坦然的认下,毕竟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枚棋子,无所谓残忍与否,伤心与否。
可他说,那不一样。
是说她和徐幼清不一样,还是说让流尘留在她身边这件事本身的性质就和宝兰所为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