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李的老树下,听着身后阁楼中时不时传来的哭诉声,白逸心中忽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悲凉。雄鹰飞得再高,有孩子的地方就是家,儿女走得再远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而白逸的家,只能在梦中才可能再现了。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多少年了,我已经记不起夫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白逸静立良久,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青姨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
“可怜天下父母心,冷薰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看着窗户内哭的泣不成声的母女二人,白逸轻轻回道。
“希望如此吧。”青姨微微摇头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未请教公子尊讳?”
“白逸。”
青姨轻念了两句后,问道:“白公子和小姐是师兄妹吗?”
“不是。”白逸轻轻摇了摇头,冷薰只是奉师命与他同行,两人之间可能连朋友都还算不上,起码现在还不是。
“不是?”青姨有些惊讶,随后面色一喜,道:“这么说,白公子是我们冷家的姑爷了。”
“”白逸有些愕然,显然是没有跟上她跳跃的思维,“青姨说笑了,晚辈已有家室,和冷姑娘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青姨看着白逸不住地摇头,满脸可惜,她十几岁便跟着秦纤怡混迹青楼,见识过太多男人的下流与龌龊,像白逸这样沉稳和善解人意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见。
可惜吗?看着青姨看姑爷一样的眼神,白逸只能摸了摸鼻子,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好在这时冷薰扶着秦纤怡走了出来,虽然两人都是泪痕新干,但是脸色的喜悦确实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的,看样子应该是解开了误会。
青姨见到她们走出来,连忙开始布置酒菜。
秦纤怡则是对着白逸说道:“我与小女多年未见,一时不免话多了些,怠慢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伯母不必如此。”白逸扶起她,微微摇头:“比起你们母女团聚,晚辈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招呼白逸入坐后,秦纤怡道:“公子远来是客,可惜寒舍太过简陋,酒菜也比较清淡,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白逸笑着摆了摆手,道:“伯母多虑了,酒菜只是饱腹之物,晚辈从不挑剔。”
“那便好。”秦纤怡看着白逸,赞赏地点了点头,她昔年作为戏凤楼的花魁,所见所识皆是世家公子,人中龙凤。这些年虽然幽居于这深院之中,但看人的水平却从不曾倒退,女儿能有他这般出众的朋友,想来这些年应该没有受什么太大的委屈。
正当四人有说有笑时,别苑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盛气凌人的华服男子带着一行人走了别苑。
领头的男子看模样与白逸年纪相仿,不过气势却宛如一柄凌厉的利剑,与锋芒内敛的白逸恰恰相反。
男子身后站着几个青年男女,看年纪也都在二十岁左右,这会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逸旁边的冷薰身上。
秦纤怡和青姨对视一眼,似乎并没有多少对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