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明泽输上了液体,三个人轮换着回家吃饭去了。
宋叔吃过饭回到学校时,一次给王明泽带来了晚饭。
李大爷因为眼睛不便,回去后就没有再过来了。
液体滴速非常慢,用熊组长的话说,就是滴慢点药水的药性才最大限度地得到发挥。其实王明泽心里清楚,熊组长是想,滴慢点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的时候,输入的计量小更便于处理。
输着液体的王明泽简单的扒了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他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熊组长和宋叔在床边发着炭火的火盆边喝着酒,还不时起身来看看王明泽的情况。
他们怕影响了王明泽,故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王明泽只听到他们时断时续的说话声,但没有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
一直到凌晨一点半,王明泽手背上的针才被熊组长拔了下来。
输过液体之后,王明泽浑身舒服多了。
熊组长与宋叔见王明泽的脸色好多了,提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你现在的气色可比白天的时候好多了,多亏了完小李校长他们送上来的这些药,不然可真就没办法了”,宋叔心有余悸地说道。
“谢谢宋叔,谢谢熊组长,叫你们操心了”,王明泽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要你的病情有所好转就好了,咱们之间别那么客气”,宋叔说道。
“对……别……那么客气,咱们兄弟之间谁跟谁啊,别……那么计较”,已经有些醉意的熊组长应和道。
三个人围在火盆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凌晨两点,见王明泽没有再次发烧了,宋叔和熊组长才起身离开了。
要走的时候,宋叔对王明泽说:
“小王老师,一会儿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你就叫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忍着,生病,可开不能玩笑。明天请熊组长再来给你输一针,估计你这病也就差不多好了。”
“对!明天我再来给你输一针,今天我输液的技术提高了不少,估计明天再来一次,我也可以出师了”,熊组长说道。
哈哈哈……
宋叔和熊组长笑着走了。
王明泽看看自己左手的手臂,再看看右手的手臂,到处是红红的针眼,心理不禁伤感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给刚刚熟悉了环境,燃起了工作激情的王明泽当头一盆冷水。
刚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学校时想辞职的那种冲动,又一次涌上了王明泽的心头:
“自己当初刚从学校毕业,毅然放弃外出打拼机会时的那种坚决,到底是对是错?”
“条件如此艰苦,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
一连串一直交缠着王明泽的问题此时都一股脑儿地涌上了心头,让病痛中的王明泽无法招架。
“所幸的是,村子里还有像熊组长、宋叔、李大爷这么样的一群人”,王明泽想着,脸上落出了欣慰的微笑。
想想他们照顾自己时的细心,看到自己病重时的那种焦虑和不安,还有李大爷皲裂的手擦拭泪水时候的样子,王明泽的内心里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
像自己这两天的病痛一样,内心的焦虑和感动,此时就像体内的那两股时令时热的流体,相互纠缠着,相互融通着,久久不能平复
果然,输完液体之后,整整一夜了,王明泽虽然还在一阵一阵的发烧,但时间已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也不再有冷得掉进冰窟里的那种感觉了。
第二天,熊组长和宋叔吃过早饭之后都过来了。
宋叔一如既往的给王明泽送来了早饭。
“嘿嘿!对不起王老师了,昨天把你的手全戳烂了”,熊组长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酒壮怂人胆啊,酒一喝,我居然还敢给你输液,想想都后怕,万一输液过程中出现点什么状况,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嘿嘿!没那么严重,你千万别那么说,是我让你给我输的,那时候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不输液,我估计我熬不过昨晚”,王明泽嘿嘿的笑着安慰熊组长道。
“这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啊王老师,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今天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给你输液了”,熊组长说道。
“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今天再输一次,你就可以出师了”,宋叔打趣道。